,看着她等候下文。
朱琴慢慢在床边坐下,语声低低:“昨日他让人带信给我约我相见——”
辛夷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这“他”想必就是那位南阳丁太守家的二公子。
辛夷没有接口,只点了点头。
“今晚,我们在后巷见了——”朱琴抬首起来,唇角淡淡笑意:“我已经同娘说了,日后再不会见他。”
辛夷楞了楞,走到她身边坐下:“琴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朱琴闻言露出一抹自嘲笑意:“我说我娘不同意我跟他在一块儿,我问他打算如何安置我?他说,他在城外有个院子,让我先安置在那处。日后再让我进门,生米成熟饭,我娘就不会反对了。”
她原本是想试探,却没想到,他真把她当成了傻子……
辛夷呆了呆,心里只觉生气。
可一看朱琴那苍白面色也不忍再说什么了,只伸手握住她的手,低低唤道:“琴姐姐,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朱琴强笑:“娘发现我出去见他很生气,我就同她什么都说了。你说得对,我娘是世上最想我好的人。她以前凶我骂我管我,都是为我好。只是我以前不懂事,日后再不会了……”
辛夷用力点点头,笑道:“老板娘看着凶,其实心眼儿也是好的。就跟我婆婆一样。”
朱琴轻轻笑起来,也点点头:“我已经好久没同娘这样说话了。如今什么都说开了,心里也没多少难过。对了,我娘还说我呢,说我比你还大些,还不如你知晓事理。”
辛夷闻言扭捏:“琴姐姐,你都跟老板娘说了啊?”
“那当然了,若非你那日说的那些,我还没想明白。”朱琴神情虽憔悴,眼神却是诚挚:“是我该好生谢你才是。”
她并非全然不谙世事。
从那人说出要将她安置外室那一刻,她就全部想明白了。
之前不过是少女情怀,一时为自以为的情意所迷惑。
被男人安置成外室的下场,她纵然没见过也是听过的。而且,这样被安置成外室的大多都是为人所不容不能进门的青楼女子。那人竟然这般欺她无知,可见并无半分真心,她如何还不醍醐灌顶醒悟?
朱琴是真心感谢辛夷点醒了她。
人就是这样奇怪。
若是朱嫂子说的,她或许还未必能听得进去。换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反倒会入了心去细细思量。
辛夷这才算明白了。
朱嫂子今日这般容易的轻饶她,原来是看在她对朱琴说的那几句话上。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
朱琴起身打开箱子拿出之前辛夷交给她保管的大木筒:“喏,原物奉还。”
辛夷接过放在一边,心里还有些不放心:“琴姐姐,我出去的事,你怎么同老板娘说的?”
还是得先对好口供,这样就不怕日后对不上口。
朱琴好笑看她,逗她道:“还能怎么说?就说你去寻情郎哥哥了啊。”
“啊?”辛夷张大了嘴,苦了脸:“你真这样说的?”
“傻丫头,骗你的。”见辛夷这般神情分外可爱,朱琴忍不住用手捏她微肉的双颊:“我说你这回出来是寻离家的哥哥的,前日听到一些消息,所以出去打听了。”
辛夷松气,伸手抱住朱琴:“我就知道琴姐姐最好了!”
“好了好了,你可轻着点……”朱琴含笑看她:“对了,你这两日究竟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都急死了。”
辛夷闻言叹气。
这两日说来也憋闷,如今同朱琴也有了这般情谊,她便将这两日的经过大抵的说了一遍,只隐去了寒樱园事件的具体起因还有她向苏无双告知时疫一事。
朱琴听得惊愣,无语半晌才道:“原来就听说王府大公子性子不好,原来竟是真的?不就是有人误闯了园子么,也不至于——两条人命就那样……这也太骇人了……还是你,要是我的话,只怕早不知吓成啥样儿了。”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