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盈抬头,看见了皇上的神色。他似乎是真的很爱杨瑾瑜,才会有那样痛心疾首、悲伤愤懑的神色。
顾盈盈拿起下一堆,翻看了一遍。
顾少安伪造户部账册!她了解户部,这些账册都是经过三把锁锁在户部,还有专人看管检查,且不说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做,他哪有这样大的本事?
而三把锁……她很快想到杨毅涵开锁的技术。
所以,难道是杨毅涵查到龙纹石碑和通敌书信的线索,才导演了这一出,就是要把顾家整下去?
她的思绪因为高烧有些混乱。
如果论能力,顾家是完全有能力胜任这样的嫁祸。可是,顾家没有动机。只是这所有的证据,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桩桩件件指向顾家。当初四件东西搞垮了杨家,如今牵连到顾家的,只有两件。如果那另外两件也是顾家做的,按照杨毅涵的性格,就算只有一丁点证据,也会拿出来置顾家于死地。也就是说,那两件和顾家没有关系。那这有关系的龙纹石碑和通敌书信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顾家家训森严,怎么会伙同赵家构陷杨家?
可是,这些证据摆在眼前,事实就摆在眼前,就连她也一点破绽看不出!
但是她还是不相信。如果眼睛看到的事情就是真的,那么,杨毅涵对她的情谊怎么会有假?那些相依相伴的岁月,怎么会是假的?因而此时此刻,她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变故实在太突然,哥哥受刑,爹爹停职,叔叔免职。顾盈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几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几种可能。
第一,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杨毅涵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打垮她和顾家;第二,当年的确是顾家构陷了杨家,此时此刻杨毅涵查到证据,来寻仇了;第三,顾家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这件证据是第三方伪造。
那么,这样说来,顾家并不是百分之一百就有罪,就算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她也不能让顾家白白蒙冤!
“皇上,请给臣女时间,臣女一定查明。”顾盈盈跪地磕头。
“多少时间?”
“账册一事,臣女很快就可查明,至于伪造证据、嫁祸杨家,由于年代久远,请给臣女半年时间。”
“盈盈,你该知道,朕没有那么多耐心,况且眼下证据确凿。另外,真让你一个顾家人去查,何以服人?”皇上幽幽开口。
顾盈盈心下暗恼,一咬牙:“那么,皇上,臣女愿意用御赐金牌保顾家!”
出唐府前,她就准备好了这块金牌,关键时候或许用得上。杨毅涵不知道她有一块御赐金牌,大概没有算到这一招。
皇上沉默半晌:金牌一出,他必须兑现。只是……也算是无可奈何中的尚有价值了。
“朕给半年时间,准你去查。下旨,顾少安出狱,贬为正六品徐州双溪知县。至于顾昌,等你查明账册一事,朕自会让他回内阁;而顾盛,你如果能证明此事与顾家无关,恢复原职。”
“臣女叩谢皇恩。”顾盈盈叩头的时候,在表情不会被看见的地方冷笑:好一个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保顾家”。
走出宫门,顾盈盈看到了站在马车前的凌承瑞,叹息着走了过去。
不过几日,一切都变了!
她遭遇变故,顾家也陷入危机。只是这一切,都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承瑞,你知道那枚金牌,我本来打算用来做什么的吗?”顾盈盈面无表情地说,然而心,却痛得滴血。
“是让皇上同意给你和他赐婚的吗?”凌承瑞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
“不过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顾盈盈低下头叹息,汗濡的衣衫一片哀凉。
嫌疑人,是祖父顾正德,而顾正德已死。当然,古人喜欢父债子偿以及株连九族。但是,如果真的是顾正德做的,和顾昌、顾少安又有什么关系?按照她的逻辑,这实在是不合理。更何况顾正德只是嫌疑人,一切还不能过早定论。
虽然,顾家的人只是这身体的亲人,然而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支持她。按理来说,她一个被太子厌弃的太子妃,最有利的方法就是弃子,可是爹爹没有放弃她。哥哥顾少安,在她最需要钱的时候,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无条件地信任她让她经营。就算当初云水间被没收,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比亲人还要亲!如何会让她不救?
既然决定要救,那么就要仔仔细细分析现在的形势。刚才分析的三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杨毅涵伪造户部证据这件事情就足以表明他如今的动机——那就是要不择手段地整垮顾家;他暗示大理寺严刑逼问也足也表明他如今的态度——怕是想直接给哥哥判死刑。因而,查明真相是其次,保住顾家才是首要。否则就如同当初的杨家一样,如今平反昭雪又如何?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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