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命都好几次交给你,怎么还会不信任你?你不会害我。”杨毅涵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他现在还没有想好对她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的具体攻城方法,所以不想这么快打草惊蛇。只是有时候会忍不住要对她好一点,比如今晚帮她疗伤。
“其实,我联系他们,是为了发国难财的。”顾盈盈俏皮一笑。
杨毅涵蹙眉:这丫头太胆大了吧?
“如今我也不怕和你说,反正你回了京城肯定会知道,说不定离开南疆就知道了。荆州国债我一直在买卖,利用我身在战场的便利,反正有败绩的时候,我就以低价火速收购;我们要进攻前就传信给京城叫他们准备好迎接捷报第一时间高价卖出。”顾盈盈解释。
杨毅涵轻笑,还是这么聪明醒目,这也可以赚钱:“你不怕我参你一本?”
“又不犯法,怎么参?况且你不会的。”顾盈盈微笑。
“你怎知我不会?”
“你最多叫你的崇光门也这样干,就当我给你指了一条赚钱的明路!不过,我觉得玩这个你肯定玩不过我!而且这点小钱你也不在乎。”顾盈盈又想起他那暗藏玄机的镇军大将军府。
“谢谢你!”
顾盈盈疑惑:“谢我什么?”
“你来南疆,帮了我很多。”杨毅涵鹰眸中是感激。
顾盈盈轻笑:“那是因为你帮我克制死半生毒发。那个时候,我就想着要帮你什么才好。可是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于是我想,要说边关不稳定的地方,第一是南疆,第二是西陲。所以我二月份就开始准备啦。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夫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熟读兵法的杨毅涵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作战之前有了详细周密的计划和分析,战胜的几率才会更大。
“你兵法读得很好,全局观也很好,不乏细心周密,是个很好的将才。”杨毅涵没有吝啬称赞。
顾盈盈看着身旁的杨毅涵,伸出空着的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半晌忽而展颜一笑:“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和平时不一样呢?”
“不一样在哪?”
“今天的你,会表扬人,会信任人,最主要的是,言辞不再犀利,我和你说话不会说到一半说不下去!”顾盈盈掰着手指细数。
杨毅涵回想之前和她的对话,似乎都是走到一个死胡同戛然而止,那时他言辞犀利,总能把两个人逼到死角。这也是为什么顾盈盈觉得和他说话总是隔着一条鸿沟,从没有像今天那么顺利,没有猜忌。
“你现在这样挺好的嘛,不要再变回去了!”
杨毅涵微微勾起唇角:“好。其实有时,我不是猜忌你,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比如,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去读那么多兵法?”
顾盈盈微笑:“没有人告诉过你,商场如战场?”
杨毅涵点头:“有。”
“没有人告诉过你,官场如战场,**如战场?其实都是一样的。”
杨毅涵微微叹气:“你活得很辛苦。”
顾盈盈摇头:“辛不辛苦,不是看出来的,是自己的感受。”
“那你感觉轻松吗?”
顾盈盈苦笑:“怎么会轻松呢?可是我向来都没有退路。”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其实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吗?”
杨毅涵视线望向远方,久久才回答:“喜欢这个词,我已经忘记很久很久了,我现在只是习惯。”
顾盈盈突然很同情他,一个人忘记喜欢,只是习惯,那是一种麻木呀!
“喜欢,是可以找回来的。”顾盈盈只是微笑。
杨毅涵望着她,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念着:我正在努力找回来。
顾盈盈聊到最后,终是疲倦地托腮睡着了。杨毅涵轻手轻脚地抱起她,把她放回房间,转而想到八月十五那天在六皇子府的那一幕,突然觉得,六殿下不在真好!放下她的时候,他不禁又想,她真是太轻了,竟操劳成这样吗?
平日顾盈盈多穿宽松的衣袍,是以基本看不出身材如何。但此时杨毅涵从重量上判断,她可以称得上十分苗条。
轻轻给她盖好被子,杨毅涵才走出去,怀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薰衣草气息,就看到一个白色衣角隐在柱子后面。
“狐狸,我知道你一直都没走,出来吧!”
“冰块,进展不错嘛!”凌承瑞眼角都是戏谑的光芒。
杨毅涵只是给了他犀利的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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