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婻从始至终说话都是嘎巴溜脆的,但那眼泪却止不住的成双成对的往下落,滚圆滚圆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她和自己过不去的一个劲儿的伸手擦着眼泪,力道重的连面颊都擦红了。
花月满看在眼里,并不是不难受的,几次的张嘴,却又闭上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是注定的,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滚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沈晟婻不耐烦的摆手,“赶紧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花月满难得没有和她顶嘴,将手帕细心的揣在了怀里,转身朝着大门口走了去,可就在她刚要迈出门槛的一刹那,只觉得身后袭来了一股香风。
蓦地回头,沈晟婻已经伸手将她死死的搂在了怀里:“死女人,你良心让狗给吃了吧?让你滚你还真滚?你都没话和我说的吗?”
花月满的心也是疼的发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泛起在眼角的湿润:“晟婻啊,咱能不能别把离别弄得这么伤感?”
“你以为我想?”沈晟婻眼泪扑扑的往下落,声都跟着变调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花月满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这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别哭了,等改明儿姐我在瑶蓝混好了,你来投奔我,我还是会收留你的。”
“死女人,你就没一句正经的……”沈晟婻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她,“走吧,大步的往前走,只是花月满你记着,无论你走了多远,无论你走了多久,只要你还想回来,我永远会在祈天等着你。”
花月满紧紧搂着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推开了她,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马车上走,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身后,沈晟婻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哪怕是她极力隐忍着,可那哽咽的声音却依旧清晰。
她说:“花月满,你这该死的女人,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宁愿当初就没认识你过。”
她还说:“花月满,你还真是能狠得下心,祈天有真么多你舍不得的人,可你却能走的连头都不回一下。”
她最后说:“花月满,记得回来,记得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着你……”
花月满从来没有觉得过,有谁的话,如此清晰的响彻在自己的耳边徘徊不散,也从来没想到过,分离,原来对于她来说,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她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不敢,因为她怕,只要她转过身,她就没有勇气再继续走下去,只要她转过身,她就找不到再让自己离开的理由。
马车的车帘里,伸出了一直毫无瑕疵的手,精致的阔袖半遮在手背上,简单的图案将原本就白皙的手背,凸显的更加精美。
花月满咬了咬牙,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伸手握住了那面前的手,随着那手的主人一个用力,倾身钻进了马车里。
靠在软塌上,花月满早已泪流满面,她忽然发现原来她也有懦弱的时候,懦弱到连看一眼窗外的勇气都没有。
司慕冉从怀里掏出了手帕,递给她的同时,对着马车外的青竹吩咐了一声:“走吧。”
沐华宫的门口,沈晟婻看着那原本静静停在一旁的马车,渐渐滚动起了车轮,一个不稳的瘫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那马车缓缓加速的朝着她越走越远,她其实特别想喊一声:“花月满,你能不能留下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卡在了喉咙里。
车窗的窗帘早已垂落,沈晟婻哽咽着悲伤,在最后的最后,无声的道了一句:“死女人,你要幸福……”
马车里。
司慕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明明已经哭成了泪人的花月满,止不住的用自己递去的手帕擦着眼泪,莞尔而又无奈。
花月满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哭着,不闹也不喊,就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就那么静静的擦着止也止不住的眼泪。
不知道司慕冉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马车平安的驶出祈天的宫门,绕过了凌乱不堪的街道,最终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花月满一路上都不曾说过一个字,一直到马车即将踏入祈天城门的时候,她忽然就止住了眼泪。
“停一下。”
司慕冉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对着马车外的青竹吩咐:“停。”待马车停了之后,才转头看向了花月满,“怎么了?”
花月满咳嗽了一声,让自己颤抖的声线尽量平稳一些:“稍等片刻,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司慕冉也不多问,尊重她的想法。
倒是马车外的青竹,自顾自的打开了车门,对着司慕冉焦急道:“先生,这个时候虽然城门和宫门齐开,但城内却四处可见官兵,还有刚刚我看见有一波的人朝着皇宫的方向冲了去,依我之建,咱们还是速速出城的好。”
还没等司慕冉开口,花月满便是把话接了过来:“依你之建,你巴不得一眨眼就到瑶蓝。”
青竹愣住,没想到花月满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