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半山腰一块平坦的地势上,很简陋,只是两间低矮的茅草屋。
屈巫放下了姬心瑶,他推开女巫医的屋门,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出来。他微微蹙眉,打量着屋里一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可想明白了,她为何要害你?”屈巫问道。
姬心瑶摇了摇头。她虽然看不惯女巫医靠着一点医术,装神弄鬼地骗人钱财,但还是心生感激的,自然不会与女巫医结怨。
“你砸了她的饭碗。”屈巫已从来福口中得知姬心瑶免费为奴隶治病的事。她的善举,等于砸了女巫医赖以生存的饭碗。
姬心瑶恍然大悟。难怪她在给许多奴隶治病时,发现他们的病情若是一开始就根治了,就不会留有病根。当时她有些疑惑,明明能治好的,为什么不根治呢?
原来女巫医是为了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才故意不根治的。姬心瑶愤恨起来,生气地说:“医者父母心,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已经得到了报应。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药物。”屈巫拉起她的手往里间走去。
里间除了一张床,地上的簸箕里竟全部都是草药。姬心瑶一一查看着。终于,她在一堆草药前停了下来。
姬心瑶拿起一株草药,放在鼻下嗅了嗅,又仔细回忆着医书上的图形和描述。黄檗,性禀至阴,味苦性寒,去火最盛。但这味药毒性太大,阳火旺盛之人慎用,其他人禁用。
自己当时虽然高烧却是受风寒侵蚀,若是用了这味药,确实可以立刻见效退烧,但会泄了命门真元之火,伤了真阴,而至寒气淤积在五脏六腑。
一定是加了这味药。姬心瑶脸色渐变,难怪用药物调理收效甚微,泄了元阳,伤了真阴,自己怕是不能再生育了。还想给他生一大堆孩子呢。
屈巫在一旁见她脸色不对,担心地问:“找到原因了?”
姬心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微微笑着说:“找到了,应该是这味药作祟。”
“怎么治?”屈巫不放心地追问,他似乎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头。
“放心吧,我会对症下药的。”姬心瑶对屈巫笑着,紧接着又故意不满地说:“你不要总是贬低我的医术,好不好?”
屈巫的心揪了起来。不对头,她这无所谓的样子是装出来的,难道这药有什么玄机?他悄悄地抓了两株塞到了袖笼里。
“那我们回去?”屈巫拉着她的手走出了草屋。
山崖上有几只小鸟,一只大鸟在旁边飞来飞去,为小鸟觅食。而小鸟啁啁瞅瞅地叫着,似是为大鸟在唱歌。
“我去将那几只鸟儿抓来,回去烤给你吃?”屈巫想起了那年逃亡途中,她想吃肉,他天未亮就去山崖上等候鸟儿飞过的情景。
“不要,它们那么幸福,大鸟觅食,小鸟唱歌,不要去破坏它们。”姬心瑶赶紧阻拦着。突然间,她希望自己就是那只鸟儿,哺育一群小鸟。然后看着它们一个一个地长大,再看着它们一个一个地飞走。
怎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傻丫头,到底有多大的事,要瞒着我?屈巫点了点头,正要抱起她下山。姬心瑶却拉着他的手说:“你拉着我慢慢走吧。”
“你的身子哪能走山路,我抱着你慢慢走好了。”
“那你背我吧,你从没背过我。”姬心瑶不想让屈巫看到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姬心瑶伏到了屈巫的背上。一股炽热的气息夹杂着独特的清冽冷香直达她的心间。为什么上天总是跟自己过不去?难道想给他生几个孩子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她的泪,悄悄地流了出来。
屈巫的颈脖上一凉,苏苏痒痒地爬下了一串湿润。他的心猛地一惊,她在悄悄地流泪。
他停下脚步放下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傻丫头,你怎又犯老毛病了?又想瞒我什么?天大的事有我呢!”
“不,心瑶,你不要吓我。”见姬心瑶仍然无声地流泪,屈巫慌了,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惊恐、害怕袭击了他,他浑身微微颤抖着。
“我、我怕是不能生孩子了。呜呜……”姬心瑶终于在他怀里哭出了声。
“就这?”屈巫疑惑地松开她,见她满脸泪痕地点着头,他顿时舒了口气,她没事就好,至于有没有孩子,听天由命好了。
“我们已经有寒儿了!”
“可我想生好多个孩子。呜呜……”
“傻丫头,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