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有些焦急,壮着胆子插话道:“奶奶,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咱们等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等到她们有所动作,可不能轻易放过了,您就赶紧派人去吧!”
冯氏却看了旁边的欢娘一眼,问道:“你觉着呢?”
欢娘忖度着问道:“奶奶是不是觉得她们这动作太大太明显了些,唯恐有诈?”
冯氏点了点头,道:“这种事情照理说应该是小心又小心的才对,这样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动作,难道怕别人不知道吗?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监视她们的事情暴露了,她们使的计?”
欢娘想了想,看着李氏问道:“李姨奶奶,恕小的无礼,请问您可知那绿湖究竟是以什么名目出去的?”
李氏看了看她,有些赧然地摇了摇头,道:“这……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又怕她出去以后就再找不到人,跟丢了她,不知道她真正去了哪里的话就不妙了,所以才会赶着来报信。”
欢娘撇了撇嘴,对于李氏的沉不住气感到有些轻蔑。不过以她的出身,也确实只能做到这样了,从小的见识就有限,又怎能苛责她跟自己的主子一样胸有沟壑呢?
“奶奶,我想,这事儿倒未必就是什么陷阱。事关孙姨奶奶的性命,奶奶您和孙姨奶奶、裴姨奶奶今后的命运,如此重大之事,除了让自己的亲信出马以外,谁还能放心?孙姨奶奶身边可信的人不多,裴姨奶奶又从来就是个谨慎的,轻易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所以有什么事八成都会交给绿湖或是荣娘去办。相对于孙姨奶奶的绝对亲信的荣娘,绿湖倒是还要合适一些,如今只消看看她究竟是用什么借口出门去的,就能明白她们究竟是在唱哪一出了!”欢娘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确实,如果这只是个陷阱,那么绿湖出门的借口就不会找得多么严密。而如果绿湖是用那种让人说不出错来的借口出去的,那这事儿八成就有些谱了,她们再去找人跟踪不迟。
冯氏一瞬间也想透了这点,于是便点了点头,沉默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查探的结果。
李氏坐在冯氏的对面,只觉得坐如针毡。欢娘对她的不屑她如何能看不到?对于一个下人居然也敢对自己这半个主子如此不敬,她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怒。奈何形势比人强,她如今的身份尴尬,相对于欢娘这种在正经主子面前极有脸面的下人,倒确实比她在这个府里还有地位,像这样明目张胆的不敬,她除了生受着之外,没有半点办法。
她紧咬着下唇,低着头默默坐在一旁,整间房里都听不到一点儿声音,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几个人的心头,连呼吸几乎都要可有可无起来,心灵上的沉重感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已经一两个时辰,又或许其实只不过短短一刻钟,在她们都失去了时间的度量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探过了半颗头,怯怯地向着青梅招了招手。
青梅一愣,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冯氏。冯氏微微一挑眉毛,蝉儿就知机地大声说道:“有什么话进来说,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儿!”
那小丫鬟被她一喝,顿时瑟缩了下,急忙踉跄“滚”进门来,跪在地上发着抖、磕着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惊扰了大奶奶,求大奶奶恕罪!”
冯氏不耐地打断了她,说道:“好了好了,别磕了。起来吧,说说,究竟有什么事?”
小丫鬟这才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被磕出了淤青一片,怯生生地看了看李氏和青梅,心中迅速衡量了一下,便道:“回大奶奶的话,方才奴婢在门口的时候,李姨奶奶手下的芳儿过来了,让奴婢给李姨奶奶带个话儿,然后让青梅出去见见她。”
李氏心中一震,不等冯氏询问便已经主动交代道:“姐姐,芳儿就是我派去探听绿湖下落的人。”
冯氏心中早有计较,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青梅道:“想来定是查出点儿什么来了。我看也不必传来传去那么麻烦,直接让她进来吧。”
说完,对欢娘使了个眼色,欢娘便急忙走了出去,一会儿之后,又带了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走进来。
“奶奶,方儿带到了。”她毕恭毕敬地说道。
芳儿就像是几天前何贵家的见到裴氏时那样,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一跪下就连连给她磕了好几个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