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裴馨儿不是个莽撞的人,不会随便找个人就派他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丫鬟能够越过裴馨儿身边的莺儿、瑞娘被派过来,一定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的。
翠月依旧低着头,十分恭谨的样子,简短地说道:“回孙姨奶奶的话,奴婢名叫翠月,是裴姨奶奶房里针线上的丫鬟,之前也曾经服侍过大奶奶。”
最后一句话忍不住令孙氏为之一惊,顿时在床上坐直了身体,双眼直直看向她,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
“你是大奶奶的人?!”她厉声道。
翠月低垂着眼帘,道:“曾经是。”
孙氏长长吁了一口大气,重又靠回床头,闭上眼想了许久。
这个翠月能够在自己面前直陈自己曾经是冯氏的人,想来定是已经被裴馨儿收服了的。虽然不知道裴馨儿是怎么做到的,孙氏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升起了一股钦佩之情。想要挖冯氏的墙角可不容易,对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背景也十分雄厚,能够给底下人的东西本就比她们多得多。更何况这是将原本冯氏的眼线策反成为自己的,难度就更大了,难为裴馨儿居然做得到!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几分忌惮、几分庆幸、还有几分雀跃。良久,她抿嘴一笑,瞥了翠月一眼,道:“很好,有了你这么个人,事情又更简单一些了。”
裴馨儿敢将翠月派过来,自然是有她不会背叛的把握的,对于孙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之前一度想过但却不能做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出手了!
却说昭煜炵想要找到一个被冯氏藏起来的小丫鬟,只要还在这个将军府中,就没什么太困难的。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给找了出来,裴馨儿顿时放心不少。
她最担心的就是娟儿会被冯氏不声不响给除掉,如果不知道她的下落,便是死了也是白死。如今能够查到她的下落,即使是人受些罪也不要紧,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能够救出来的,而只要孙氏和翠月的速度够快,这一天并不会很遥远。
“你那个丫鬟也是个好的,据说很是吃了些苦头,不过现在还是滴水不漏。”晚上昭煜炵说起娟儿的时候,便带上了几分欣赏。他歇在裴馨儿屋里,自从孙氏怀孕、冯氏染病以后,他若不是单独宿在前院,就是留在裴馨儿这儿,李氏并不得他的欢心,几乎已经是被忽略了。
裴馨儿却没有任何得意,心中反而有着微微的刺痛。
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的丫鬟能够好好的,而不是因为一个“忠”字,就受尽折磨。
虽然她希望自己的下人都能够忠心于自己,却不希望她们因为忠诚而受罪。
昭煜炵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忍不住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圈进自己的怀中。
“只不过是受些委屈罢了,人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残肢断壁,你就放心吧。我的人看着呢,如果真的做得太过了,我会让人阻止的。”他淡淡地说道。
他不愿裴馨儿太多情,那意味着可能会有太多的破绽和把柄被人抓住。但又不希望她是个无情的人,无情的人便不会忠诚,什么时候会背叛自己都不奇怪。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裴馨儿是个无情的人,永远只会对他冷淡以对,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有些气愤、有些悲伤、有些焦躁、甚至还有些恐惧,久久无法消散。
裴馨儿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大的承诺,勉强笑了笑,心中稍微好受了些。
而与此同时,翠月则一个人悄悄出了边门,赶在院子下钥之前出去了一趟,然后堪堪在关门之前跑了回来。守门的婆子问了一句她上哪儿去,她喘息着说回家去拿了点儿东西,婆子也没多问,便放了她进门。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婆子匆匆走进了冯氏的正院儿中,敲响了欢娘的房门。欢娘正在冯氏跟前侍奉,并未在屋,那婆子只得在门口静静等着,却又神态焦急,忍不住频频向着正屋的方向眺望。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便央了路过的冯氏屋里的小丫鬟前去帮她转告欢娘,务必要让她出来一趟。
小丫鬟见她可怜,又得她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塞进手里,虽然看她那样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玉镯,但毕竟也算是样东西,便挑了挑眉道:“我只帮你去找欢娘说说,她要不要出来可不关我事。”
那婆子急忙赔笑道:“那是自然,姑娘能帮我带个话儿就成,老婆子已是感激不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