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去等。裴馨儿知道自己此刻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于是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出来,命人去给昭煜炵报信儿,然后便径自走到李氏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抬起手来,看了看方才被握住的右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只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可见当时孙氏有多大力。不过她也知道这并非孙氏有意如此,所以只能自认倒霉,为何偏生在那个关头自个儿送上门去?
李氏自己并未生过孩子,之前冯氏和裴馨儿生产之时也不过就跟着在外面看了回热闹罢了,这还是第一次正经地观看生产的全过程。一时之间,不由被生产的痛苦震慑住了,每听到孙氏的呻吟声就心惊胆跳一回,并频频惊惶地看向产房的方向,那张脸倒是跟准备生产的孙氏一样苍白。
裴馨儿在旁看得好笑,摇了摇头道:“李妹妹怎么看上去倒是比孙妹妹还要紧张的样子?放心吧,她距离生产还有一会儿呢,现在只不过是开始罢了。”
只是开始就已经这样痛苦了,那要真正开始会是什么模样?
李氏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
一时间,裴馨儿和李氏都没有说话的心思,下人们也无不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来。整个空中就不时响起孙氏压抑的呻吟声,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裴馨儿不由心头一动,转身悄悄对莲儿说道:“去将大夫请来。”
莲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面色怪异地行了个礼,这才匆匆去了。
李氏在一旁听得清楚,不由心中大震,骇然看向裴馨儿,张口结舌道:“裴姐姐,你……”
裴馨儿却是十分淡然地说道:“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李妹妹不必紧张,孙妹妹也不一定用得上。”
李氏不禁重重地咬住了下唇,眼神深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又寂静地过了两个时辰,这会儿昭煜炵终于从衙门回来了。他早先接到裴馨儿派人送来的信儿,却并没有立刻跑下公务赶来,而是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才不徐不疾回到了家里。从这一点上看,倒是跟裴馨儿“妇唱夫随”了一把。
见到他来,李氏仿佛顿时看到了主心骨儿,忙不迭上前见礼,一双盈盈的大眼中更是波光闪闪,看上去煞是惹人怜惜。偏生昭煜炵却不解风情,只略微点了点头,便看向同样行着礼的裴馨儿,问道:“情形如何了?”
裴馨儿便将孙氏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方才大夫也进去看过了,说是孙妹妹的胎位很正,不会有事的。”
昭煜炵便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一切顺利,为何要将我叫回来?”
裴馨儿一滞,随即淡淡地笑道:“是孙妹妹,因为第一次生产,心中难免惊惧,妾身想着若是爷能过来,对她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安慰不是?所以才自作主张给爷送了信儿。”
昭煜炵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裴馨儿跟他相处多年,自然知道这表示他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但这种事情本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又不会对形势产生什么影响,她便厚着脸皮派人进去给孙氏传了话,告诉她昭煜炵已经来了,就在外面陪着她。
孙氏一听,顿时仿佛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扬声努力叫道:“爷,妾身一定会拼命给您生个儿子的!”
她的声音既尖且响,顿时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了,一时之间不禁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而昭煜炵则是皱了皱眉头,并未说些什么。
这时,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孙氏尖叫了一声,还没回过神来,便听产婆的声音兴奋地说道:“开了开了,宫口开了!姨奶奶快随我等用力,使劲往外推,将孩子推出来!”
孙氏一听,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可算开始生了啊!
但随即却又更加紧张起来,这可是真正的要生产了啊!能否生产顺利全看此时。
她于是便跟着产婆的指令,吸气、呼气、收缩、用力……不停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下身似乎已经痛得麻木了,产婆和荣娘她们的话仿佛飘在云端,很远又很近,一时听得清楚了,一时却又什么都没听到。
她痛得神智模糊,所以并没有看到产婆和荣娘眼中的凝重,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浮起了一层阴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