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昭夫人前去拜见皇帝谢恩,裴馨儿则在一旁的僧房里接受治疗。出云大师是个出家人,六根清净,也就不必太过忌讳那些男女之别。给裴馨儿号过脉以后,又看了看她的脚踝,让蝉儿试着摸了摸伤处,然后将情形口述给他知道,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便说道:“裴姨奶奶不必担心,应该没伤到骨头才是,想来不过是拉伤了经脉,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老衲再开些药,外敷内用,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因为莺儿和娟儿都受了伤,这会儿老夫人就派了蝉儿过来在裴馨儿身边服侍。出云大师不方便亲自出手探查裴馨儿的伤处,就让蝉儿代劳,可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自然出手没什么轻重,倒是将裴馨儿痛得眼泪横流。只不过她也知道这都是为了疗伤,为了自己的身子,只苦苦忍住了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揉着眼睛、抽着气说道:“多谢大师了!这点小伤还要劳烦大师,耽搁了您的时间,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出云大师看了看她,十分淡然地说道:“出家人,与人为善乃是理所应当。裴姨奶奶若是有心,在佛祖面前多添柱香也就算是还了愿了。阿弥陀佛!”
裴馨儿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所谓添香,也就是多给些香油钱的意思,一时之间对这老和尚的观感倒是大好起来。他这话说得爽朗坦荡,比起那些分明贪财却又拿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来掩饰的人好得多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舒心得多,大家什么都摊开来说,免得互相猜忌着谁心里都不痛快。
她倒是一时忘了痛,笑着说道:“便是应当如此的,大师放心,我省得。”
出云大师又看了她一眼,宣了声佛号,一副出家人宠辱不惊的模样。
原裴馨儿还当他当真是什么得道高僧,现在明白了他的底细之后,倒也去了几分敬畏的心思,想了想说道:“大师,我还有两个侍女,也随着我受了点儿伤,原本不敢劳烦大师出手,只是如今现去找大夫也迟了,不知大师能否大发慈悲也替她们俩瞧上一瞧?她们虽然出身低贱,但伺候我倒也一直算是尽心,我也不好瞧着她们遭难而无动于衷。”
出云大师微微闭着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才说道:“佛祖面前,众生平等,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裴馨儿笑道:“那是,佛祖最是慈悲为怀,我等凡夫俗子受其庇佑,更加应当虔诚向佛才是。”
出云大师这才看了看她,道:“裴姨奶奶佛缘深厚,既是如此,老衲便应了奶奶,去替两位女檀越瞧瞧吧。”
裴馨儿心头一松,忙笑道:“如此,多谢大师了!”
看着出云大师走了出去,她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这一口气松下来,原本已经被淡忘了的脚踝的疼痛便又鲜明起来,她忍不住便发出了一声呻吟,一张小脸儿疼得煞白,倒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
这时,有小丫鬟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了进来,另有一个婆子手上端着漆盘,盘上放着一些褐色的药膏,散发出浓郁的药味,反倒是将裴馨儿胸中的气闷压了些下去。
“裴姨奶奶,吃药了。”蝉儿走上前来,小声说着。
她将手递给蝉儿,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然后一口一口将那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也不知那药里面放了什么,苦得她反胃不止,差点就把辛辛苦苦喝下去的药吐了出来。这会儿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蜜饯之类的压压胃,只得自己死死地忍住了。
而那婆子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木片将那药膏涂在她的脚踝上,顿时就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原本火辣辣一般疼痛的伤处立刻就减轻了几分痛楚,倒是将她喝药所带来的不适压了几分下去,整个人都感觉好了许多,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涂好了药膏之后,那婆子又用干净的棉布将她的脚踝包了起来,虽然包得不算好看,整个像个萝卜似的,但却也很好地避免了脚踝处乱动的可能。像这种地方平日里最是灵活的,稍一不小心就会动到,到时候又要将痊愈的时间拖长几天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药汁中含有安眠的成分,裴馨儿喝下了药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老夫人派人来说离开的事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房中的光线暗了许多,她这才悠悠醒来。刚刚睁眼的那一瞬间她还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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