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剧烈颠簸着,裴馨儿在车内根本就坐不稳,不由自主随着车厢的剧烈动荡而被抖得不分东南西北。由于在车厢上撞来撞去,所以她浑身都撞得生疼,但此时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头昏脑胀、眼前一阵阵发黑。
恍恍惚惚中似乎听到车外人仰马翻的声音,还有人大声叫道:“马惊了!马惊了……”
她在车内迷迷糊糊,车外的人却是看得分明,只见拉车的马发狂了似的在山道上奔驰,很快就偏离了修好的山道,一拐进入了茂密的树林中。如果光是马也就罢了,以马的矫捷在树林中穿行不是问题,可那么大一辆马车又能怎么办?
于是便见拉车的马匹从树干的缝隙中穿行了过去,而马车则是直直撞向了粗壮的树干,去势凶猛,一旦撞上,那绝对就是散架的结局。
如果马车散了架,里面的人还能讨了好去吗?
顿时,周围的人们都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将军府的侍卫们虽然就在旁边,但猝不及防,又要先顾着老夫人和昭夫人,能够分出给裴馨儿的人手就实在太少了,又如何能够阻止两匹疯马?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上树干,突然,只听“嗖嗖”两声,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见套车的绳索“嘣嘣”两下断裂开来,马匹一刻不停地直冲入了树林中,车厢却因为骤然失去了拉力而顿时慢了下来。虽然依旧最后不可避免“嘭”的一声撞上了树干,却比被疯马拉着撞上去好了不知多少倍,只见车厢“哗啦啦”四散开来,却并没有四分五裂,底座还在,上面的人并未受到太大伤害,却是因为惯性的作用一下子滑了开去,忽溜溜眼看着就要滚下车去。
裴馨儿她们都是娇滴滴的女子,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即使是滑下车板也定然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至少那身冰肌玉肤是一定要遭些罪的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突然从斜里飞出来一条鞭子,仿佛灵蛇一般缠绕上了裴馨儿的纤腰,用力这么一带,她便被卷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儿,随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了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由于她已经身处于树林中,地上铺满了松软的雪花,她虽然落到了地上,却也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精神上毕竟是受了惊,此时浑浑噩噩、四肢发软,完全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丝毫察觉不出身下的寒冷。
而莺儿和娟儿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她们从车板上笔直滑落下来,重重跌在了地上,虽然有积雪作为缓冲,但那极大的冲击力还是令两人都摔了个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裴馨儿呆坐在地上,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一个挺拔英伟的身影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看下来。他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面容,她从地上看去,却看见他背上透出的阳光,晃花了她的眼,衬得他的身形更显得高大,一种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气势磅礴而出,让人一眼就忍不住生出一股臣服之心,差点就顶礼膜拜下去。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遮挡着阳光,眯起眼看向眼前的人,本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却是突然仿佛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心神为之所夺。
仿佛只有一眨眼,又仿佛已经经过了千万年,那马上的人影淡淡地说道:“你是昭将军的家眷?”
那声音冷淡而清冽,仿佛清澈的山泉水,却又似乎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魔力,令人无法生出任何欺瞒的念头,不知不觉就吐露了真实。
裴馨儿此刻便是如此,愣愣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人不再说话,她也看不清对方此刻面上是怎样的表情,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批判、几分不解、几分好奇。她不自觉竟然“嘭嘭”地心跳加剧起来,突然间生出一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可惜现在别说她腿上无力、动不了了,便是她能动,怕是也有贼心没贼胆,根本就不敢付诸实施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为了静止,时间、空间全都凝结,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忽然,“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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