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馨儿往下全都窝着睡觉去了,尤其是裴馨儿本人,更是一觉睡到中午时分才起来,犹自睡眼惺忪、半梦半醒。
瑞娘不由好笑,拿着衣服看着她笑道:“姨奶奶还不赶紧起来,太阳都升到正空了!厨房里已经做好了午膳,姨奶奶是不是这会儿叫上?”
裴馨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叹息着问道:“老夫人她们呢?回来了没有?”
瑞娘摇了摇头道:“姨奶奶忘了?哪年入宫参拜不是要耗上一整天的?怎么可能这会儿就回来。”
裴馨儿爬下床来让莺儿等人服侍自己穿衣洗漱打扮,一边说道:“把灵姐儿和淳哥儿都叫过来吧,让厨房把饭摆上。”
瑞娘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牵了灵姐儿的手走进屋来,奶娘抱着淳哥儿走在后面。
裴馨儿抱了抱灵姐儿,又把淳哥儿接过来抱在自个儿怀里,娘儿三个便坐在一块儿快快乐乐地吃了午饭,下午又一起玩耍了一会儿,便听到下人来报,说老夫人等人回来了。
进宫参拜固然是中荣幸,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却也着实是个苦差事。一整天的时间都不能好好吃饭,再加上本就熬夜不够睡眠,如老夫人这种上了年纪的就更加吃不消,等回家之后,便发起了高烧。同时冯氏也因为强撑着病体进宫,回来之后便倒下了,忙得裴馨儿急忙派人请了太医过来,替老夫人诊脉的同时也顺便瞧了瞧冯氏,开了副药方调养身子。
初二本该冯氏回门的日子,却因为她的倒下而不得不放弃。昭煜炵派人给冯家送了信儿,也就罢了,这事儿跟裴馨儿没什么关系,她便撂开了手不闻不问,只专心伺候着老夫人休养,然后将年后迎来送往的礼物仔细检查了一遍。
初三开始亲朋好友、官场同僚便陆续走动起来。昭家男丁少,外家亲戚并不多,但只要有人来,总得有人出面招呼着的。冯氏断断不想错过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也该由她这个正室夫人出面才是正理,但没想到她为了进宫拖垮了身子,这会儿是真的爬不起床来了。碰巧此时老夫人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昭夫人不由左右为难,一方面为了顾全孝道必须要服侍在老夫人身边,另一方面又不得不代替冯氏出面招待客人们,一时间竟是忙碌不堪、分身乏术。
裴馨儿便索性接过了照料老夫人的差事,反正这会儿该准备的也已经准备好了,她的身份又不足以代表将军府出面会客,索性就一门心思待在了老夫人跟前儿,端茶侍水,衣不解带地照料着老夫人的病体,如此守了两天两夜,这才让老夫人的高烧退了下来。
她便又去请了太医过府诊治,换了药方,眼看着老夫人渐渐好起来,这才松了口气。而老夫人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眼见着裴馨儿在自个儿跟前尽心服侍,心中岂能不动容?况且她人老成精,别人心里究竟是不是真心待她她一看便知,自是对裴馨儿多少有些另眼相看,再加上之前就对她有所改观,所以经此一事,倒是对裴馨儿多少有些喜欢起来。
另一方面,昭夫人临时接手待客的事情,却发现裴馨儿的准备功夫做得极好,什么人家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客人来时的各种接待仪程无不精确到位,下人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心中自然便有了十分的满意。而也正因为准备功夫做得好,所以她做起事来没有丝毫的阻滞,顺利而不费工夫,更是感到十分的欣喜。
裴馨儿并未存心讨好什么人,只是本着本心做好自个儿份内的事情而已,却没想反而因此获得了老夫人和昭夫人的欢心,这便是意外之得了。正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到了大年初七,亲朋好友、同僚之间的互相拜年终于告一段落,将军府众人都累坏了。昭夫人久不主持府中事务,又从来不是个厉害的人,只做了这么几天便有些力不从心。而裴馨儿日夜守在老夫人身边,还要处理将军府内部的事务,更加劳心劳力,这些天下来,面色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昭煜炵终于得了空前来探望老夫人的时候,不由顿时被她吓了一大跳,心中就突然冒出了一股心疼来。
“这些日子你都亲自守在这儿吗?”他皱着眉头问道。
裴馨儿笑了笑,疲惫地说道:“是啊,夫人要忙着外面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有来照顾老夫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