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不由心中一痛,急忙上前开解道:“奶奶,今儿个大过年的,您可千万别伤心啊!免得影响了新一年的气运,对自个儿终究是不好。您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其他那些碍眼的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将军迟早都是您一个人的,您又何须担心呢?”
冯氏便恨恨地咬着牙说道:“若不是那起子没脸没臊的贱蹄子作祟,我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种样子?裴氏也就罢了,李氏那个蠢货,真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这么久了也没得手,反倒让孙氏那个贱人慢慢挺了过来,这下可好,人都已经坐稳了胎,这下可麻烦了!”
欢娘不由一滞,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叹息着说道:“说来也是呢。之前看着还一切都顺利,怎么最近反倒慢慢不行了呢?奶奶,前些日子听说李氏为了挑选首饰特意去了裴氏那里,就从那以后孙氏便渐渐好了起来,是不是裴氏从中作梗了啊?”
冯氏冷笑了一声,道:“裴氏那个贱人有几分脑子,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倒也不奇怪。不过也是李氏本人没本事,否则又怎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当初我就说这人不可靠,怕是派不上用场的,你非要用什么借刀杀人之计,我瞧着总归脱不了还是得自己出手才行,靠别人终究是差了些的。”
欢娘不禁便有些讪讪,讷讷说不出话来。当初是她劝冯氏借刀杀人,自个儿作壁上观的,如今这条计谋不成,她自然面上不是很好看。不过她一向心态摆得正,自己就是个下人,心计什么的终归比不上主子,这会儿被冯氏冷嘲热讽了一番倒也并不记恨,只是有些没脸,赶紧岔开了话题说道:“奶奶,您要自个儿出手也不是不好,只是如今那裴氏怕是已经有了警惕,您再出手的话会不会正好落进别人的陷阱里?”
冯氏又是一声冷笑,道:“我既要出手,自然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我可不是李氏那个蠢人,你就放心吧,裴氏还没那个本事拿捏我!你方才倒是说得对,我这病也该快些好起来了,免得拖的时间过长,真让裴氏站稳了脚跟,发展出了自个儿的势力,那可就麻烦了!”
欢娘急忙陪着笑说道:“那是,奶奶一向都是绝顶聪明的,您要亲自出手,那准保是手到擒来,不会有半点差错的!您的身子这么长久病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就算不为了府中的势力,便是为您的健康着想,也不能再坐视下去。病久了总是伤元气的!”
冯氏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筹划起来。
而在另一边,老夫人等人一边抹牌一边守岁,孩子们先还跟着大人,后来毕竟年纪小,夜深了就熬不住了,也睡了过去,让老夫人着人送回了房里去。又过了一会儿,老夫人和昭夫人毕竟熬不住,便让昭煜炵等人劝回了屋子里去休息,最后只剩下裴馨儿和李氏陪着他。三人安安静静坐在屋里,也没什么消遣,反倒有一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中,一点儿过年的感觉都没有了。李氏左右瞧了瞧,觉得心里有些渗得慌,有心要走,却又不敢,只得频频打起了呵欠,扮出一副十分困乏的样子来。
昭煜炵见了,便皱了皱眉,道:“你若是乏了,就先回去吧。”
李氏如奉纶音,赶紧起身谢过,转身退了出去。于是整间屋里就剩下了昭煜炵和裴馨儿,两人继续相对无语。
裴馨儿一向是个坐得住的,再加上心放得宽,倒并不觉得这样的静默有什么难过,只坐着坐着便有些走神,望着屋里燃烧得旺的炭盆,一时间思绪不知飞到了几重天。
昭煜炵看着她的侧脸,渐渐地不由也有些愣怔了。只见在炭火的映照下,她雪白如玉的脸庞上平添了几分艳色,嫣红的脸颊仿似三月桃花,白里透红。墨一般的双眸中倒映着跃动的火花,令她原本呆滞的神情带上了几许灵动,整个人似乎都生动起来,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散发出来,就如那初绽枝头的春花,让人见了心头舒爽,忍不住就想将她采撷下来,放在身边时刻不离。
室内的气氛慢慢改变了,冷清中不知不觉便渗入了几分暧昧和暖意,屋里的下人们自然能够体会到这种转变,不由各自生出了几分不同的心思。守在一旁的莺儿和娟儿对视了一眼,微微一抿嘴,心中便涌起了一丝喜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