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氏和孙氏,冯氏的眼中顿时一闪,一股遮也遮不住的怒火一闪而逝,裴馨儿看得分明,不由暗自一笑。
然而冯氏毕竟不同常人,失态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快得几乎让人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笑着说道:“裴妹妹原就比我先进门几年,府里的事情应当比我更熟悉才是,李妹妹和孙妹妹那是真真地不熟悉,这会儿能派上用场的也就只有你而已了,你是临危受命,可帮了我大忙了!”
裴馨儿忙道:“不敢当什么帮忙。其实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两眼一抹黑的,前些天还给老夫人惹了一点儿麻烦呢!这不,我担心又出什么纰漏,所以才斗胆来打搅大奶奶,希望大奶奶能帮帮忙,参详参详,也免得我一个人瞎胡来,回头丢了将军府和大奶奶的脸。不知大奶奶愿不愿帮妾身这个忙?”
听了这话,冯氏不由眼色一沉。
她本想趁着年关的事情多,裴馨儿又没做过,好生搅一搅这局,教训教训她。没想到棋差一招,让裴馨儿占了先,拉了老夫人下水,以至于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在老夫人那儿落了面子。虽然她现在不管事,但谁不知道那些管事婆子们都是她的心腹?她们出了问题,就算不是她教唆,也免不了她的放纵。
而且经此一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老夫人的底线。老夫人为何会肯出手帮裴馨儿?不是因为喜欢裴馨儿,而是不希望将军府的颜面受损。这也是老夫人的一个警告——不管她们怎么斗,都绝不能让闲话出了将军府,否则她谁也不会放过!
冯氏看明白了,所以心中更是怨愤难平。她已经不得不退让,让下面的管事婆子们乖乖应付年关的事情,不敢再动什么手脚,如今裴馨儿找上门来打明了旗号请教,她也不敢藏私,否则老夫人那儿第一个就过不去。
只是她又怎么甘心将这些都教给裴馨儿?!
她才是将军府正经的当家主母,这管理中馈的事情是她身份地位的象征,一旦交了出去,她这正室夫人还能剩下什么?裴馨儿不过是暂代她管几天事,等她的目的达到之后就要收回这管家的权力,所以她是从来不曾想过要教给裴馨儿任何管家的手段的。裴馨儿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从来没人教过她这些事情,只要她是那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昭煜炵有心抬举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冯氏并不知道裴馨儿还有自己的私产,虽然事情少些却还是多少有些管理各种事务的基础,所以便将她当做了那些乡野村妇,打定了主意是要让她这么一辈子糊涂下去,不给任何机会的。
况且裴馨儿不会做就会做错,做错了将来她想要拿回管家的权力时才不用费什么功夫,所以又哪儿肯真心教导她?但若是不肯帮忙,这事儿让老夫人知道了,她却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儿,她的一颗心就像是在油锅上煎,不帮不行,帮了不甘心,脸色又如何能好得起来?
不过好在她终归是受着当家主母教育长大的大家闺秀,对事情的取舍还是能拈得清楚的,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咬咬牙吞下了这口苦果,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裴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好姐妹有什么不能互相帮助的?再说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请,我来看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裴馨儿装作没听到她话中的机关,笑了笑如释重负地说道:“那就好,有您帮着,我可不怕这年关会出什么事情了!这里是我整理出来的单子,您看看可还齐备?需不需要改动改动?”
冯氏接过了她手上的单子,倒是不敢疏忽,一点一点看得仔细。这东西既然过了自己的眼,将来万一出了问题自己可也是要担干系的,由不得她不慎重。只是一条一条看过来,她只觉得越来越心惊,忍不住便抬头深深地看了裴馨儿一眼。
这张单子上的内容大致规整,虽不出挑,却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错误。不过有些个小瑕疵,就算一点儿不改,也不会对将军府的面子造成太大影响。只是这裴馨儿开始掌家也不过就这么两三个月的事情,居然就能够做到这一步,可见她是个绝顶聪明的,照此下去,怕是再过不了多久,整个将军府的庶务都要让她摸索个一清二楚,这以后让自己还怎么来挟制她?!
想到这儿,她不由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这么不清不楚地病着,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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