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底乔老爷给我们分了红,或者等下个季度,咸阳那边给我们寄来卖朝露酒的银票,等我们积攒够了,我就还你!”温柔有些不好意思道。
“还钱吗?”任越明知故问。
“恩,你帮我们找地方居住,已经是欠了你的恩情,更不能让你垫付差价了!”温柔有些尴尬。
“又是‘你’啊‘你’的!你可知道我是谁?”任越的眼睛微微迷离起来,狭长的眼眸更是显得风姿卓卓。
“你是任越啊!”温柔有些懵懂。
“我是无双公子!呵呵,你可听说过无双公子为钱所愁思?那不是我的风格!”任越轻轻的扬了扬嘴角,一个优雅的弧度和着他眼中的迷离,在这个朦胧的黄昏,一切都更加迷人了起来。
“可是……”温柔似乎还要说什么。
“这个就算是你还我的了!”任越轻轻的从温柔的手中抽取过那根硕大、鲜红、糖霜欲滴的糖葫芦,虽然他是不喜甜食的。
“任公子……”温柔没有反应过来,失声唤道。
“走吧,我们去那逛逛。”任越旋即起身,告辞了那茶摊大婶,带着同样一脸惊愕不知所措的温家四口,向着京城那一片迷蒙繁华的灯火之中去了。
一路听着任越介绍着京城中的风土人情、各个店铺,闲逛了一圈,温家四口已是将四周的环境基本熟识了。
不过,在温柔的心中,这里都是熟悉的场景,一切与前世无异。
“如果你打消了去宫里做厨子的想法,我就比吃了这个还要甜的。”待到送温家回去的时候,任越扬了扬手中一直拿捏住的糖葫芦,缓声附耳于温柔身侧。
“你就那么不想我入宫吗?”温柔悄声反问。
“不是你,只是我讨厌宫中的虚伪和浮夸。”任越淡淡道。
“那,如果我真的入宫做了御厨,你还会遵守你的约定吗?”温柔依旧悄声问道。
“当然,君子重诺无戏言!”任越幽深的眸子,注视的面前这个纤瘦的姑娘,他实在是不懂,为何这个谜一样的姑娘,她为何那么渴望入宫行厨?!
“柔儿,回去了!”周氏在院中催促。
“娘,我来了!”温柔应了声,随意的欠了欠身子,算是和任越道别了。
“我走了,明日再来。”任越面容淡定自若,即便心中万般不解。
“脚伤都好了吗?”温柔终究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
“嗯。”任越简单的应了声,优雅的转身,只留下那个飘逸的白衣背影,渐渐的消失在温柔的视线中。
这一夜,温家的小院看似安静平和,实则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一堆的心事。
“他爹,你说任公子为何要对咱们那么好?”周氏推了推睡在身边的温守正。
“任公子志存高远,定是看到咱们当日的窘迫,这才出手相助的吧!”温守正猜测道。
“那你说任公子的钱,咱们还还不还了?”周氏依旧不放心的问了句。
“还!当然得还!等下个季度,朝露酒的银子一到,咱们就还!任公子豁达,咱们可不能做那贪小便宜之人啊!”温守正语气坚定。
“唉……”温守正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爹,你叹什么气啊?”周氏再次追问道。
“没什么,睡吧……我在想比赛的事……”温守正含糊的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便再没了动静。
今天白日里那发生在相府的一幕场景,温守正自然是难以忘怀的!
怀德王看待柔儿的眼神,温守正再是个愚笨的厨子,也是心知肚明的!
若温柔是个男娃,兴许温守正只是可惜一番,大不了被收入王府做个府中之厨,像只笼中之鸟被紧关一生;可偏偏温柔是个女娃,还生得如此貌美,再配上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温守正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那个似乎早已注定的结局就摆在那……冰冷的让人绝望!此刻,温守正只想着温柔能随他一道全力参加厨师选拔赛,一举被选入宫中,因为但凡沾了“御”字,怕是亲儿子也不敢和老子开口抢东西了吧!
单纯的温守正永远也不会猜到,他心心念念想进的那个宫门,却是一斧陡峭的崖边,他辛辛苦苦的努力,不是在去寻找幸福,而是在一步步的登上崖顶。登顶的风光无限好,可是再向前一步,脚下已是万丈深渊。
………………
(打劫票票~求一切O(∩_∩)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