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思想

利斯拉在他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身后的贝奇——似乎还在对于没法处理掉“敌人”而心有不甘。

    这份执着已经是种可怕的偏执了。

    普利斯拉跟在男子身后走了好一段路程——他选择的是远离云海森林的道路，莱克尔敦的压迫也逐渐减轻了许多，最后走出了这一片区域，漂浮的魔力也完全消失。

    “……你是，霍普金斯先生的朋友吗？”

    普利斯拉盯着他随意地挂在手上的蓝色水晶看了好一会儿，暂时还没接受过巨龙拥有人类形态的这种教育。

    “……”这种问题，他没有回答的念头。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回龙岛。”

    “不去找霍普金斯先生吗？”

    “大陆格局之后会产生剧变，……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他话语一顿，将普利斯拉后面的问题完全忽略，“海王大人是这样说的，身为主角的大魔女，比较适合出现在压轴阶段。”

    “……？”

    普利斯拉一脸懵逼。他在说啥？

    -

    夜晚。吉吉斯坎尔首都。

    这里最近异常热闹。

    不单单是因为大帝国的学院在这儿开始招生了。主要原因还在于，那位极富盛名的勇者艾尔索普来到了这里。

    他作为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天才，甚至在上一层的年龄圈子中都难以找到敌手。除却大帝国那位消失已久的大魔法师与已然年迈的第一勇者外，已经无人能与他一敌。

    位置过高，寒冷更甚。

    周遭热闹的气氛比前几日的还要闹上一些，他估摸着原因应该是因为那位海王的陨落——这说明了人类的领地即将扩大，甚至足以探寻龙岛上的种种宝物。

    这些学生，学成毕业后，正巧能赶上黄金时代。

    “哪有那么简单，”艾尔索普哈哈一笑，落在通缉令上的目光却实在笑不起来，“海域保护了龙岛几千年之久，龙族应该已经派遣了使者前去大帝国交涉。交涉一旦破裂，中立的龙族也会开始与人类作对。之后的发展扑朔迷离啊。”

    一旁的马里奥还在数着被他抓走一大把的花蜜糖，为小女儿会不会生气而异常纠结。压根就没在听他说话。

    艾尔索普哼了一声，指尖摩挲着由一块背后画着魔法阵的白布构成的通缉令，一个个名字往下看去。

    大魔女死亡。海王落入大帝国之手。

    千年的亡灵法师被击败后，如今还处在休养状态，通缉令上能入眼的，也只剩下一个边境帝国的那位国王。

    他蓦地感觉有点儿无聊。

    那位国王玩的政治，与他这位挂名的帝国勇者专业也不对口。这样看来，倒确实无趣了许多。

    他又想起之前在云海森林附近碰见的那小丫头，小小年纪实力却不算差，要是再养个几年，他闲上几年，说不定能跟他过个几招。

    “话说这位新晋大魔女，”莫名其妙从小丫头联系到了大魔女身上，他瞅了眼这行名字的位置，“看来没给安格斯什么教训。”

    安格斯作为大魔法师，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分量。要是真的吃了大亏，按照那位的性格，肯定会把她闹上通缉令前列。

    “艾尔索普大人，您盯着着张布看了一个晚上了，”马里奥终于数清楚了花蜜糖的个数，站起身来，手上颜色清淡的糖在夜晚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如果真的这么闲，还请出去看看今年的新生——不要忘记，您是来这里甄选学生的。”

    “可是他们都没什么意思啊。”艾尔索普像是在抱怨，一拍桌面，“大帝国的学校有什么好的？那群导师垒成一座山都不够打。”

    “请您不要污蔑自己的学校。”

    “这是事实，”艾尔索普嗤笑一声，“当年人类究竟是怎么赢过神的？就算用人海战术也没法够着他的高度吧？”

    马里奥无奈——要是这些话被其他人听见，艾尔索普又免不了一阵麻烦。

    “既然您这么无聊，为什么要撇开薇尔的话造成的麻烦呢？”

    “那不一样啦，要是让那小丫头年纪轻轻丧生在大帝国手中怪可惜的，少之可惜。”

    艾尔索普举起那张白布。话锋一转：

    “大魔女死亡，世界沸腾了一次。海王陨落，即将再次沸腾。……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强者，都属人类了吧？”

    马里奥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人类统治大陆，也有不少时间了。……趁着这个机会，脱离这个安定过头四肢弱化脑容量缩小了不少的种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马里奥的不妙越来越深。

    “毕竟人类都有种奇怪的思想，”艾尔索普将通缉令扔到了窗外，眸子中倒映着黯淡的烛光与马里奥手上的花蜜糖的形状，“只要不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就会把旁人当成是同伴。……要是想再在这个世界中往上爬的话，现在的处境，……完全，不够啊。”

    现在强者不会与他作对，弱者不愿与他作对。

    安定的环境，不是人人都愿意拥有的。艾尔索普比之更喜欢困难。困难、障碍、危险、贫穷。越是在险峻的环境当中，才能感受到存活的价值。

    所以他总觉得，这些人类，似乎都已经死了。

    “趁着海域问题被提出的现在，”他的目光突然间就明亮了起来，“我们来挑起战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