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爷,钦差大老爷来了,你可快醒醒啊……”
“什么……大老爷,大老爷早……就死了!”那人一只手在空中乱挥着,打着舌头囔囔道“这世上……早没有……什么大老爷了!都是大老鼠,大老鼠!”
“你这酒鬼,说什么!”领头的官兵见他这样出言不逊,就对着身后的士兵道“去打桶冰水来,给他醒醒酒。”
秦媛见这人看着醉的胡言乱语的,但字却个个吐得清晰,心里就有些底了,这里虽是南方,也已是二月末,但夜间依旧寒冷,秦媛见这个师爷一身书生打扮,也怕淋坏了人,就阻止了要去打水的士兵。
转头对身后的焌儿道:“焌儿,去拿颗芸妹妹的醒酒丸出来,给他醒醒酒。”
焌儿见秦媛说话间比了个手势,心里也就明白过来了,便问道:“是要用延年益寿丸吗”
“不用那个。”秦媛坐在竹编靠椅上,望着地上的人,用清晰可闻的声音道“用催吐的那个,我看他醉的不清,延年益寿丸药力不够,给他吃一颗催吐丸,把肠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了,也就该清醒了,就是人会稍微难过点。”
焌儿听了,就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那药瓶子一打开,在场的人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难闻的味道,不能说是恶臭,但只闻着就让人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焌儿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一粒药丸,就让人撑开了那个李师爷的嘴。
眼看焌儿就要将药丸送到了李师爷的嘴边,那师爷忽然就自己跳了起来。
秦媛一笑,捏着鼻子道:“焌儿,把药收起来吧,我看师爷已经清醒了。”
然后就放眼去打量眼前的这个一上来就装疯卖傻的李师爷,秦媛见他束发而不冠,额前发丝凌乱,身上穿着的蓝布书生服也已蹭了一身泥。但面容却很是俊雅,只是眉目之间有些似正非正。
秦媛含笑的收回目光,吩咐道:“来人,给李师爷看座。”又道“乡亲们领了米也都散了吧。”
随从领命就给李师爷拿了把竹椅放在秦媛侧面,又命人带着镇民们去领米粮。
“早知道钦差大人是这样的美人,小人也不用装醉装的那么辛苦了。”那个李师爷毫无自觉心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秦媛透过暖黄的火光,看着那个李师爷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道:“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不事王侯不种田,日高犹自抱酒眠。”那人收了收宽袖道“在下李不侯。”
“呵~”秦媛低眸一笑,翻身往身后的靠椅上依靠,半眯着眼道:“在下秦媛。”
“久仰久仰。”李不候抬了抬衣袖,脸上似笑非笑道“在下久闻大名。”
“哦?”秦媛身子微微向前一侧,望着李不侯道“不知李先生在何处听过我的名字?”
李不侯笑道:“一代宠臣之后,先做了王妃,后又进了忠烈门第,今日又做了我大宁开国以来第一个女钦差,这样的大名岂有不闻之理?”
“看来天下之事都在先生心中啊。”秦媛眼中掠过一丝凌厉,这个李不侯若不是个高人,那就必然是有人安排在这儿的。
别的事不说,单秦媛嫁入林家之事,虽不能说是秘密,但也绝不会在京外流传,毕竟此事还是有关皇族的颜面的。
秦媛微微笑道:“看来先生心中沟壑万千,我还真是要好好讨教讨教了。”
“我看钦差大人此时还是赶快派人去德安府衙的好。”李不侯侧着那张笑意绵绵的脸,倾身向秦媛靠近了几分“听说明日一早,德安府衙就要处斩乱民呢。大人,您说,要是这白刀子一落下,大人这趟还能不能安抚好德安乃至南临的乱民了呢?”
秦媛心中一凛,望着李不侯那双单眼皮的细目看了片刻,才道:“来人!”
马上有官兵上前道:“大人,有何吩咐?”
秦媛道:“你与齐典史立刻带五百兵马,连夜到德安府衙,我没有到之前,谁也不准斩杀乱民!”
“是!”那官兵领了命,就连夜动身去了。
“大人不一起去吗?”李不侯道“在下可是听说就连省里臬司衙门的大人都在德安呢,一个典史过去,大人就不怕,他们拦不住吗?”
“这不急。”秦媛道“现在我还是先和先生好好聊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