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有情那是天恩,无情才是自然。”傅媛起身一步步踱到谢怀靖身侧,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按。
谢怀靖此刻抬起头来,仰面与傅媛对视了很久,兀自抬袖眼泪一把擦去,道:“我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沈从仕身子微倾,似乎在想傅媛方才的那句话,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现在听谢怀靖这样一说,就点头道:“还是正事要紧,听了媛妹妹方才这番话,只怕这一劫想躲是躲不过去了,总得想个法子,保住媛妹妹这条命。”
“朝局,你们比我懂,你们都说是个要死的局,总不会错的,但是……”傅媛说着回身,袖手抱胸,往着中间一站,背就挺得更直了,吸了口气道“我们秦家人惜命着呢,要我心甘情愿的去送死,可不太容易,不管怎么样,总还是要争一把的。”
“媛卿心里有主意了?”梅子昱见傅媛神色淡然便问道。
傅媛侧过头一笑:“怎么会有?只是他既然要我去,当然总有个要我去的理由,若只是像我死,费那么大的劲干嘛?找到这个关节点,或许还能寻出一线生机来。”
“这……”沈从仕和梅子昱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飞速的想着南临省与傅媛能扯的上关系的一切。
“南临省的官员中有老秦的旧部吗?”傅媛问道。
“有是有,不过……”沈从仕犹豫了片刻才道“现在的南贵总督徐长藩。”
“徐长藩……”傅媛眼中掠过一丝不快,但脸上就笑了起来“几年不见,没想到他竟然也坐到了这个位置,看来当年他倒戈反老秦倒是反对了。不过既是南临明贵的总督,怎么中书省的那帮老家伙会拿不住南临那块地方,我记得他当时可是倒向慕派的啊。”
说着傅媛就回头看向梅子昱,说起当年倒秦的事,梅子昱面色有些尴尬,而且脸色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军国大事,但眼下是为了救傅媛的命,他还是说道:“徐长藩现在不是慕老的人,内阁议事的时候,闫阁老有意让他明年兼任兵部尚书。”
“嗯?”傅媛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看来闫阁老那边也知道皇帝那边今年要有动作了,不过这个闫明厚竟然敢这样重用徐长藩……我倒是想去拜会拜会了,只是我是一介女流也不能拜帖上门。”
傅媛嘴上这样说,但心里想的却是,徐长藩这个人先倒秦,后叛慕,头上的天换了又换,竟然还能让闫明厚这样重用他,实在是不简单啊。
“别的呢?”傅媛又问道。
沈从仕摇了摇头:“没有了。”
傅媛低头沉思,这个徐长藩虽然跟过她父亲,但又不是对她父亲忠心之人,宁焕臻明知道她与徐长藩的过节,还让她去,用心险不险恶暂且不说,这不是让南临之事变得更难办了吗?
“现在南临的巡抚是谁,梅君你们昨日在说的改林为田又是怎么回事?”傅媛问完索性就坐到了梅子昱的身侧,这些事沈从仕虽然也都知道,但他毕竟不在内阁,要问详情还是要听梅子昱的。
梅子昱稍有一顿,想了想才道:“南临巡抚是慕老的门生名叫陆恒,至于改林为田,是前年财政会议时定下的政策。南临这几年连年亏空,每年军耗过大,而南临省的地形也比较特别,在东南接连明贵省的小半个省都是平原,而西北的半个省却都是山林。原本改林为田主要针对的就是东南那半个省,东南的地接着明贵,本就适合种粮。只是因为在先帝八年的时候,当时国家推行新政,开展海上贸易,需要大量木材建造船只,所以当时对南临林户实行了免税十年的国\\策,并鼓励百姓种林,东南那半个省才慢慢种起了林木。”
“这就难怪这事会乱了。”傅媛道“所谓十年树木,那时种下的林木,到了现在才是收成的时候,人家huā了小半辈子在里头,你们一句话就要改了,能改得了吗?”
“媛卿说的,我们怎么会没有想到?”梅子昱道“所以才定下了山林以及五年以上的林地不在改田之列,并且也颁布了相应的补偿奖励措施。只是南临依然乱了。”
“补偿奖励措施?”傅媛笑了笑问道“什么补偿?什么奖励?”
“补偿自然是按市价赔偿百姓损失的林苗,奖励自然是减税。只要南临东南半省有三分之二的可改土地能改田,即使减税,今年在南临的军粮也就够了。”梅子昱道“自古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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