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由婢女引着过去,沈从仕的乾院占地颇大,内中还分了几个小院,而沈从仕自己住处是六大间,里头三间套房,外头两间做了书房,还有一间布置成了一个中堂。
傅媛进了书房,和二人照了面,落座在二人对面的太师椅上,婢女进来奉了茶水,就在书房门前候着。
傅媛坐下便笑着对沈从仕说:“你家灵姐好像又长高了,我看她聪明,你也该请个师傅好好教教,不要浪费了这块好材料。”
沈从仕却不以为然的笑笑,说道:“灵姐要是个儿子,我必叫她跟着你学,可惜她是个女儿,我只求她以后能似钟家大姑娘那般温婉贤惠。”
傅媛不由一笑道:“孩子都这样大了,怎么还想着当年的事呢?”
当年沈从仕追求钟芸的事迹可说闹的大半个京城皆知,甚至还要违抗他父母的意思,要和与他指腹为婚的楚家小姐退婚,若不是钟芸实在无意与他,如今倒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也不是那样。”沈从仕坦然一笑,“对你,我一贯敬爱你如兄弟,在才学谋略上,我也是真心服你,但若是要把你当做女子来看……”
沈从仕含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喝了口茶道:“你这和男子一样的作风,也就是林家那个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倒也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家里来了个正经的傅小姐,我这个冒名的自然就没人管了。”傅媛端起丫鬟摆上的茶杯,用杯盖慢慢的拨着茶中的浮叶说道。
沈从仕一愣,顿感自己失言,便对着傅媛道:“对不住,是为兄多话了。”
傅媛一笑,颇为淡然说道:“我也没说这有什么不好,我有皇后的懿旨,在林家进出自如,又有王府带出来的那些嫁妆,衣食不愁。他当没我这个人,我也乐得两相清净,有什么不好?”
沈从仕一听,以为傅媛是在说气话,便连连起身,在傅媛面前做了一揖:“今日都是小的说错了,媛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莫怪才是。”
傅媛不觉大笑,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颇有架势的说道:“罢了罢了,沈御史都自称小人了,我这无官衔的大人就不计较了。”
沈从仕也配合着笑道:“谢大人恩典。”
又作揖之后,才复坐下,一边默声旁观的梅子昱不由笑出了声。
傅媛对他笑道:“让大才子见笑了。”
梅子昱笑着摇头:“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看着有趣,我虽有些同窗,但也不见有如你们这样亲厚的。”
沈从仕便假装委屈的对梅子昱道:“哪里是亲厚,你是没见过她与我一同在宫里读书时候的光景,就是当时身为太子的圣上也被她打过的。我是怕了她的,这才赶紧认错,免得自讨苦吃。”
“哦?还有这样的事?”梅子昱似有些兴致的望着傅媛。
“都是些旧事了。”傅媛一句话带过,又对梅子昱说道,“我今日请你过来,是要带你见个人。”
“见谁?”梅子昱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望着傅媛问道。
“除了我家那个丫头还能有谁?”沈从仕说起自己这个胞妹,脸上就有几分宠溺,笑着对梅子昱说道,“她是最欣赏你的诗的。”
傅媛点头:“都说当今诗才,天下双梅,一梅在朝堂,一梅藏闺房。你就不想见见我们这位大才女?”
梅子昱听了,便笑道:“承蒙引荐,今日真是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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