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知道,我又不是银子,人见人爱的,再说了,哪怕真是银子,也有那爱黄金的,不稀罕它呢!”枝儿明白大郎想说的是什么。
“既是如此,那你怎么还?”
“大哥,柱子,你们听我说,我不是为了这几亩地就赌气,这几亩地算什么!我也不是觉得裴里正不好,这才草率决定要走,”枝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觉得,这二里屯都是当兵的,他们之间有从军的情谊,可是我们没有,遇到事情,总是我们吃亏的,从今天的事儿上就能看出一二。”
“枝儿,这是正常,哪个村子没有坐地户啊?后来的总是吃亏些。”柱子听到枝儿这样说,赶紧安抚。
“是啊,柱子说的对,人总有个亲疏远近的,咱们这初来乍到的,人家肯定不能向着咱们。“大郎劝着枝儿。
”没错,哪儿都有坐地户,别的坐地户,不过是大半个村子都沾亲带故,没有外来户说话的份罢了,这二里屯不一样,他们都混过战场,本身就彪悍些,真有什么事情,肯定是亮拳头的时候多,今儿那辛全你们也看见了,要不是秦哥拦着,定会动起手来,别的地方不过是吵吵几句的事儿,这儿就得动上拳头,你和柱子这身子骨,我不放心!真吃了亏怎么办!动起手来,谁还记得你是秀才啊!”今儿这事儿,闹到最后,枝儿最担心的不是别的,是这二里屯的民风。
“这......”听枝儿这话,大郎也有些犹豫了,今日的一切他也看在眼中,自是看到了辛全那捏着拳头就往上冲的样子。
“大哥,这北边没有南方那么繁华,不繁华也有不繁华的好处,最起码,这县城的房子也不是很贵,去了城里,我去抄书,你可以去书塾坐馆,怎样都能养活的了大家。”枝儿看到大郎犹豫了,再接再厉,把自家的条件都摆了出来,就指望着能说服大郎。
“这到能行,城里活计也多,我也能找到不少活儿,咱日子肯定是能过的,只是......”听到枝儿这么说,柱子也划算起来。
“大哥,柱子,我是真的不放心,裴里正要是个有数的也行,不能让咱们吃亏,可是你看他今天的样子,是个靠得住的吗?偏向自己人倒也算了,那辛全闹起来的时候,这么点小事儿都压不住!”枝儿对裴里正是真心很失望,原本以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了里正,肯定是有能耐的,可是今日看他为人处世,实在是......
“咱们也刚来,还不摸村里人的底细,这辛全不过是例外罢了,”大郎其实也对裴里正很是不满,作为里正,一村的父老,连公正都做不到,以后怎么断村里的官司!“你看沈叔、秦胜,不也都很好嘛!只是总不能因噎废食啊!”
“我知道,你担心我们,可这北方,前些年一直在打仗,民风彪悍些是正常,怕是哪儿都这样的,”看到枝儿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大郎宽慰枝儿,“再说了,就是在这村里住下,也不过是三年的工夫罢了,我们在这儿待不了多久的。”
“就是,枝儿,横竖现在天冷了,不好搬动,要搬也得等着明年开春,趁这段时日,咱们再好好看看村里人,要是真的不成,等明年天暖了,咱们就走,要是还行,那就凑合这几年吧。”柱子还是周全很多。
“柱子说的是,不管怎样,今年冬天也来不及了,咱们就住住看看再说吧!”
在大朗和柱子的劝说下,枝儿勉强歇了心思,中午沈强和秦胜并没有过来,五人简单的吃过午饭,便忙碌起来,院子柱子在劈着柴火,果儿窝在炕上做着针线,二郎忙着做上午布置的功课,枝儿和大哥也默不吭声的抄着书,因着今天上午的这一出,枝儿想着抽空去县城看看,因此抄起书来更是运笔如飞,短短一下午,枝儿自己便抄出两本书来,大郎也不过将将抄完一本罢了。
“你进度挺快啊?!”大郎一边摇了摇快僵了的脖子,一边翻着枝儿的成果。
“练出来了,怎么样?还算规整吧?!”提起这个,枝儿其实挺骄傲的,她这速度,就连当年杜老爹都赶不上的。其实真说起来,枝儿也没有特意练过,她看来这抄书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照葫芦画瓢罢了,她也很不明白,为什么这年头,抄本书要那么费劲。
“行了,这天色也暗了,沈叔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门,我先下去准备几个菜吧。”枝儿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起身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