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妆有没有花?要不要再补一补?头发乱没乱?诶,早上就应该将头发扎起来,这样会清爽利落点。”
絮絮叨叨,如同小老太婆一般,连翘已经没了主意,而商陵游则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握着连翘的手,捏了捏她肉肉的掌心,“一切有我。”
简单的四个字,令连翘心安。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有魔咒一般,令连翘深陷其中,她看向商陵游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柔情。
“嗯。”
八年时光,物是人非。
经过洒满落叶的庭院时,商陵游瞥见在院落墙角处有一株枝叶繁茂的树,他的步伐登时顿住。
连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从商陵游眸中读出了“忆往昔”的情感。
松开了握着连翘的手,商陵游鬼使神差地朝着那颗树走去,连翘随着他一道,待走近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株金桂树。
今年的冬季尤其寒冷,许多树木早早地败了花叶,唯有庭院内的这一株,仍是枝头常绿,很是惹眼。
寒冬时节,金桂枝繁叶茂,傲立在寒风中。
凝视的时间久了,商陵游的思绪逐渐飘远,远远地,他仿若看见一温柔的女子坐在庭院的藤椅上,身旁依偎着一小男孩。
“桂花,味辛、可入药。秋季采花、春季采果、四季采根,花辛、温;果辛、甘、温;根甘、微涩、平……根,祛风湿、散寒。
陵儿,你可记住了?”
“母亲,能再说一遍吗?”
于是,温柔的妇人又轻声细语地讲述了一遍,语速轻柔缓慢,如细珠落入玉盘的声音。
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的商陵游深情地看了眼这颗金桂树,久久之后才转过身,半拥着连翘,“走吧。”
连翘心底知晓,他大概是触景伤情了,于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进屋后,管家让人端来桂花茶,“二位稍等片刻,我去请老爷下楼。”
商陵游神色晦暗不明,他的唇紧抿着,眉头拧的很深很深,连翘伸手指腹按了按他眉间的细纹,“你还好么?”
商陵游无声地点了点头。
鼻尖萦绕着桂花的香气,久久不散,看着漂浮在茶水面上的小朵桂花,商陵游的眸色暗了暗。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愈想,商陵游心中愈发愤懑不平,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与愤怒,扬手一甩,红木茶几上的两杯桂花茶应声而落,地上一片残骸。
恰巧此时,有人从门外走进屋内瞧见了这一幕。
“哟,这是哪里请来的贵客,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说话的是位中年妇女,虽保养得好,但仍能看出她额间与眼角的细纹,她的口吻尖酸刻薄,令人一秒钟都听不下去。
“三小姐您回来了。”有佣人上前接过她的风衣与手提包,同时还有人在收拾茶杯碎片。
“谁让你们收拾的?”那位三小姐眉头一挑,昂起尖尖的下巴,话虽是对着佣人说得,但是她犀利的眼神却落在商陵游身上,“这位先生是初次来我云家吧?一来就打碎主人家心爱之物,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商陵游倏地站起身来,他比三小姐高出近一个头,后者被迫仰视他,盛气凌人的气势登时就弱了几分。
“心爱之物?”商陵游嘴角勾了勾,玩味一笑,“云三小姐莫不是忘了,这套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主人究竟是谁,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云三小姐?
难道眼前雍容华贵,长相刻薄的女人就是她老公的姑姑,云津晴?连翘琢磨着。
云津晴登时心虚,她诧异地看着商陵游,“你是谁?!你还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这一刻,商陵游褪去了往日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模样,他神色凛冽,周身散发着寒气,“生人勿近”的气场着实强大,惊得云津晴咋舌。“你……”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是云津誉的前妻商氏陪嫁之物,从前视之如草芥,怎么,在商氏离去之后,这转眼就成你们云家心爱之物了?”
商陵游一步步向云津晴逼近,后者被逼的无路可退,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你到底是谁?!”
“姑姑,八年未见,你仍是如此,张扬跋扈得令人心生厌恶。”
云津晴如同被雷劈中,站在原地,僵硬的无法动弹,她颤颤地指着商陵游,“你……你……”
连翘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看她家颜值爆表的老公如何与他家姑姑斗智斗勇,看着看着,她突然好想嗑瓜子。
尤其是在听到商陵游一字一字从口中冒出来,似咬牙切齿,声音带着寒意似从冰天雪地里飘来,那一刻,连翘觉得她老公是全宇宙最帅的husb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