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直的祈祷估计满天神佛都没听到,此时在外厨房里备战的念福,境遇着实不太妙。
拿着分配到自己手里的签牌,念福找那管事郭姓太监理论,“明明我来得早,怎么给我一个这么靠后的签牌?这不是先来后到的吗?”
郭公公斜睨她一眼,凉凉的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先来?你以为你来得早,可人家早多少天都来打过招呼了。行啦,有个给太后进献菜肴的机会就不错啦,慢慢等着吧。要是最后赶不及做不出来,宫里放赏也不会少了你的这一份,不干活就能领赏的好事,这辈子遇上一回也该知足了。”
念福听得窝火,可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也不与他争执,只是赔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递上,低声说着好话,“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吧。这不还有些人没来么?先借个炉灶我用,等他们来了,我立马让开好吧?其实你们御膳房的余总管还有寿……”
可郭公公却是把脸一沉,“你这是干嘛?干嘛!想公然贿赂本公公么?快把银子收回去,看不出你这小小年纪,还挺歪门邪道的!御膳房的余总管素来正直,怎会认得你这样的小人?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知羞耻,只怕是打过几个照面,就借着别人的名头来招摇撞骗,真是厚颜到了极致!”
他这一高声嚷嚷,顿时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引了过来,或是鄙薄或是轻视的看向被骂的女孩,把念福羞得简直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却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气,到一旁干等着。
一个宫婢打扮的仆妇看完这出好戏,对郭公公彼此会意的笑了一笑,快步走开了。
不多时,她来到宫里专给皇上太后等贵人做饭的内厨房,在一个高挑女子身边低低耳语了几句。
“做得好,去吧。”女子冷笑着转过头来,赫然竟是陆滢。
来而不往非礼也。敢那样当着她的面扔她的书签,就得做好承受这结果的代价!
此时紫姜上前来道,“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那就开始吧。”
陆滢神色肃然走到另一间小厨房,关了门,就见厨房里已经放着一只大铁笼子,笼子底下铺着铁板,里面关着数十只活蹦乱跳,洗得白白净净的大白鹅,而在笼子底下,已经架好了炭火。
拿根筷子试了试味道,陆滢让人提着几桶调配好的酱汁放到了笼子各个角落,然后沉着脸发了话,“点火!”
随着炭火的燃烧,笼子里的白鹅站不住了,扑腾着走来走去,可无论怎么走,到处都是烫的,它们只好伸长了脖子去喝那酱汁。
可那酱汁越喝越渴,脚底下又越烧烧热,白鹅们痛苦的嘎嘎惨叫着,使劲去撞那笼子,想要逃离这令人绝望的处境。可铁笼坚固,又怎么是它们逃脱得了的?
连紫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陆滢依旧紧紧盯着这些痛苦的白鹅,观察着它们被烫伤的脚蹼,吩咐,“还不够!注意控制火候,不要把它们一下烫死了,尽量拉长时间。”
是。紫姜和做帮手的众人们胆战心惊的答应着,可心里难免有些悲悯。
这样的死法,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
今天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看着明媚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升起来,沐太后的心情非常之好。
来宫中来拜寿的嫔妃和官夫人们凑趣的说着吉祥话,“到底是太后娘娘,福气就是不一样。连老天爷都格外开眼,要给您的千秋增光添彩呢。”
虽然明知是奉承话,可太后依旧听得很是欢喜。就连见到许久不见的谭夫人也没之前那样横眉毛竖眼睛了,还温和的对她笑了笑,略说了几句话。
谭夫人心中欢喜不已,忙把自己做的几样小针线送上。太后要给弟弟面子,所以也赞了她几句,同样给她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赏赐。
在场的夫人没一个不会看眼色的,知道虽然因那瑞安县主的事,闹得太后对谭夫人很是不满,但毕竟这位谭夫人也是经她同意才给平国公娶进门的。撒过了气,太后还是要给她三分颜面,于是大家也很识趣的帮忙捧着场,又把话题引到了去西山疗养的平国公和即将回京的常国公主身上。
提起常国公主,太后却是微叹了口气,“咱们这位公主一向是个最能干的,只可惜驸马的身子却不太好。这次回京可得让太医院的好好瞧瞧,不行就送到西山去,跟他舅舅一起调养调养。否则,他们成亲这些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让哀家放心不下。”
忙有伶俐的上前劝解,“太后娘娘就不必过于担忧了,公主和驸马都还年轻呢,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对了,听说公主早已经班师回朝了,年前应该能赶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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