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头七。
这日雨下得不大,却时断时续的没个完。
章家宝默默的准备好钱纸香烛,天黑后趁着雨势小了提着一大捆来到梧桐巷口。
将东西一一备好,正要开始烧,就听得身后有人开口,“在地上画个圈,留个口子对着你家的方向。”
章家宝回头,看到是无为道长,姐姐撑伞跟在身后,然后站到了他身边,为他遮住风雨。
抿了抿唇,章家宝低声应是,照着无为说的做。
“先在圈外烧上一些,再在圈里烧,唤你父亲的名字。”
章家宝沉默着一一照做。
夏含秋上前烧了些纸,当是尽了最后的心意。
无为则是念了一遍往生咒便不再言语,背着双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纸烧尽,香烛也燃得差不多,章家宝才将自己写的信一张张放入火中,心里道:“爹,您安心上路,姐姐待我很好,您要保佑她身体安康。”
一阵风吹来,灰烬漫天飞舞。
章家宝对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沾了污渍的额头看不出什么,夏含秋听着那声响不由心疼。
日子悠呼间就到了十月十一。
明日便是下聘之日。
夏家这次却很低调,不知内情的外人甚至不知道这家将有喜事。
“聘礼会送往夏家,待明年成亲时再由夏家抬过来,秋儿,你觉得这样可好?”
“可行。”夏含秋急于将剩下的故事写完,听得并不用心,在纸上勾勒出惊世劫的人物关系图,眉头微蹙。
段梓易看得无奈,只得随了她去,心里却暗自做了决定,一些笨重显眼的东西交给夏家没关系,可有些不行。
他几乎是将所有家当都整理出来当作聘礼交到秋儿手里,这些东西只能秋儿看到,交给秋儿后,秋儿想要怎么处置都行,可他并不想让夏家人知晓他所有底子。
下聘主要是双方长辈的事,女子甚至都不用露面,可两人和他人不同,现如今除了没有同床共枕外,日日相见日日三餐一起吃,可以说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一起的。
要两人下聘之日却不相见,这绝无可能。
夏含秋没想过要着意避讳,段梓易更是压根就没打算要管那些个规矩。
十月十二,宜嫁娶,大吉。
就连连绵不绝的雨都为这日让了步,从晚间开始便停了下来。
天依旧阴沉着,雨却终是住了。
天才蒙蒙亮,夏含秋就被伏莹莹喊了起来。
“会不会太早了些。”这比平时她起床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你当今日是什么日子,当然得早做准备。”拉着人在梳妆台前坐了,伏莹莹动作利索的给她收拾。
看着镜子里为她忙活的人,夏含秋掩嘴打了个呵欠,昨晚她睡了晚了些,“我以为你们会提醒我,这日不要和换之相见。”
“那你们做得到吗?”
夏含秋想了想,摇头,“我们同住一座宅子,平日里尚能相见,不可能到了这日反倒故意避开。”
“你要有心如何避不开,这日去夏家住着便是。”伏莹莹在镜子里和她对视,“你不是想不到这个,你是没想要这样,这是你的好日子,你们两人都是能自己做主的人,我们当然是依着你们的心意来,不做那讨人嫌的事。”
“祖父祖母那里一定是你说服的。”
伏莹莹笑,确实是如此。
梳洗好,伏莹莹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妆,让她看起来气色非常好。
“平日里总是素面朝天的,也不怕人家看腻了你,这样妆扮一番,一定能看呆了他。”伏莹莹有些得意的左右打量,最后满意的放下胭脂,笑眼看着镜子里同样有些呆的人,“怎么样?”
“明艳得都不像我了。”摸了摸唇角,手指只是淡淡的红,妆确实不浓。
“是你适合上妆打扮。”伏莹莹也不得不服气,只是稍微上了点颜色便有这般模样,只能说秋的底子实在太好了。
汝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袭白底银纹的衣裙,不知为何,眼睛微微红着,但是眼神中却透出兴奋之色。
夏含秋被她手上的衣服吸引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锦衣?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不再穿了吗?”
“老奴当然记着,这并非锦衣,您摸摸,只是却也不是布衣,料子很是特殊,今天这样的日子,您就别讲究这些了,就是为了姑爷着想,您也不该太素了。”
夏含秋并非对锦衣有意见,一开始是因为自觉离了章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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