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贪墨你们姐弟半个铜板。”
“大舅,这银子不用给我,您先别急,听我说完。”
原本不好说的话此时夏含秋再无顾忌,不管夏家以后是不是会因为她的特别而疏远她,至少到现在为止,夏家足足的对得起她。
“大舅,您手里是不是还有很多这样的大额银票?”
夏丛点头,“当然,夏家买卖做得大,铺子也多,若是全用银子流通,那次次出门都得雇镖局的人抬银子才行。”
“大舅,不管我说的话您信不信,您都听我说完。”
“好,你说。”
紧张的握起拳手,夏含秋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大舅,天下要乱了,十月便会起战祸,先是两国边境起摩擦,不用多久天下十国都会拖进去,一旦战起,现在讲究的一些东西以后就都讲究不起来了,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大舅,您手里像这样大额的银票还有不少是不是?您觉得到了战时,这些银票还有用吗?到时怕是连钱庄都关门了,银票不过是废纸一张,趁着现在还有几个月时间,您不如将银票换出来全去买成粮食也好。”
夏丛不知外甥女一个内宅女子这消息是从哪得来的,还以为他听信了谁的谣言,遂安慰道:“夏家是有些银子存在钱庄,不过并不在私营票号,而是在官号里,只要国不亡就丢不了,再者说像夏家这样有些家底的家族,真正的老底都是攒在自己手里的,哪放心交到别人那里去,放心,就算万一真的出了事,夏家也不会伤筋动骨。”
“大舅,您不信我的话是不是?”
夏丛怔了怔,他好像,小看了外甥女对这事的认真,“秋儿,这事我会回去和你外祖父提一提……”
“如果我说梁国会亡,您也不信是不是?”
“噤声!”夏丛顿时变了脸色,这话要是不让人听了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大舅,您给小舅去封信,不要明着问是不是天要下乱的事,就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您看他怎么回答,他是无为道长的弟子,若是无为道长真有那么厉害,做为他的弟子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无为道长既有那般本事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事情而生而不做什么,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大舅,我要是没有把握,不会明知您不会信我还和您说这些,我不想夏家有损。”
夏丛深以为然,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渐渐褪去,“不是大舅不信你,只是秋儿,夏家家大业大,我虽然已经全面接手,但是做出一个攸关家族的决定必须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不然家族其他人那里我交待不过去,你说的这般认真,我也定当认真对待,这样,明日起我再去一趟伏家就起程回澄阳,你留心情况变化,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来信。”
看大舅是真的把话记在心里了,夏含秋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不已,半点没有要留人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孰轻孰重她掂量得清。
“你和郑公子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你自己要把握好,相处时多加注意,别让人轻看了你,趁着我在,明日便过了小定,大定不急,等我回了你外祖父外祖母再说,过了小定你们走得近些也算说得过去。”
此时夏含秋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不安了,这几年她独自撑家,习惯了遇事自己拿主意,此时听来便想了想,点头应下,“我听大舅的。”
看她这般爽利,再无之前的踌躇之态,夏丛笑,“我观那郑公子品性不差,性格上和你也合衬,以后多花些心思在相处一道上,过好你们的小日子,大舅啊,就想你能安安稳稳的有个家,有个人疼惜你爱护你,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我会的,谢谢大舅。”
“自家人,何用言谢,嫁妆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定比当年你母亲的还要厚上两成,你外祖母心疼你,说不得还不止那个数,别急着拒绝,大舅知道你手里有些银子,可嫁人后哪还能如现在松快,郑公子买下这么大片地方,到时怕是有不少他的人要住进来,不管是打赏还是打点总归都是要银子的,你还怕你那点银子没地儿用不成。”
夏家,始终还是那个夏家,待她并无改变,夏含秋默默记下这些好,想着以后若有机会,她一定会回报双倍回报。
“只是我始终有点担心,章泽天既知道你在这里,又怎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他再不心疼你,面子总是要顾的,若是让武阳城的其他贵族知道他章泽天的女儿在外另立门户,他脸往哪搁,就为了这个,他也不敢将你放在外面才对。”
“可能他现在在做的事比将我领回去重要多了,我自然得往后排。”翻出记忆中那张脸,夏含秋神情有些冷,他们之间,永不相见是最好的结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