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道:“陆先生,您就帮乡亲们看看吧,我们无钱无权,生了病扛不过去也只有等死的份儿,陆先生既不在乎金钱,又不在乎名位,是个仁义之人,足担仁义之名,既已救助那么多人,为何如今却来拒绝呢?”
凌琳心里有些不爽,自己这是被“道德绑架”了?甩开孙水的手,走到赵飞山面前坐下,背对着身后那些个跪着求医的人,“第一,你们无钱无权的现状并不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似乎不需要为此负责;第二,我并非仁义之人,看得见,帮助了,是因为我乐意,看得见,不帮助,也是我乐意;第三,谁说我不在乎金钱了?第四,既然是你们有求于我,结果自然也是有两个选择,对此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被拒绝和被接受,所以为什么我不能拒绝?第五,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大夫,不会治病,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只要知道现在的结论是,我不会帮你们治病就行。”
“好好好!说的好!”赵飞山一脸满意的鼓起掌,收到凌琳白眼一记。
“陆先生是有大文化的人,我们自然说不过您,可是……”
孙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郝掌柜拉起来打断:“好了,刚刚我亲自到厨房下了单子,这么久,菜都快做好了,你还在这说说说,还不快去把菜端上来!”
孙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郝掌柜气极,重重的推了他两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大厅一片寂静。突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跪行到凌琳身后,声音带着哭腔:“陆大夫,求您行行好吧,我家小儿从前夜开始便高烧不止,昨天还知道哭两声,今天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孩子的爹在外打工,若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怎么给孩子他爹交代啊!”
凌琳皱了眉,转头看了一眼灰色襁褓中的婴儿,妇人也有意将孩子往凌琳这边递,小孩嘴唇发白,脸色也发白,头发也是营养不良的枯黄。
“陆先生,你就帮帮王婶儿吧,我随便摔个跟头你都心疼我,帮我包扎,王婶儿的孩子还那么小,还等着王叔取名字呢!”孙水在端菜上桌的间隙,又开始不停的劝。
凌琳回头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眉间叠起更高,“我治不了,小病小痛我可能有点办法,这样的,”看了一眼惨白的婴孩,摇摇头,“我有心无力。”
妇人开始疯狂的磕头,神色近乎崩溃,“陆大夫,陆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我有钱的,我们家还有两个铜元,都给你,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家二蛋,求求你!”妇人又转了个方向对着赵飞山拼命的磕,“赵大人,赵大人,您为官清明,又同情我们这些百姓,求求您劝劝陆大夫救救二蛋,我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凌琳来这里之前,最讨厌的便是这心酸的场面,来这里之后,看到了天刚蒙蒙亮便已经开始叫卖的老头老太,哆嗦着腿还在倒夜香的李老头,做针线活时为了省香油钱手都快戳烂了的冯家媳妇,还有街角屋檐下那些衣不蔽体脏的看不清面貌的老乞丐小乞丐,看多了,习惯了,也麻木了,可是鼻子总会突然酸酸的,凌琳讨厌这里。
“行了,别磕了!”凌琳没有控制住,一拍桌子站起来吼了一声。
妇人愣住了。
“我说了我治不了便是真的治不了,我不是商人,不会什么以退为进,是我的能力有限帮不了你,不是我不愿意!”凌琳一把搀起地上的妇人,“所以你磕再多的头也没用,你磕的头多了也不能让我学会怎么去治一个重病将死的婴儿。”
“不!二蛋不会死!不!你这个庸医!”妇人疯了似的挣脱了凌琳握着她的手,抱着孩子便往门口奔,“你这个庸医,二蛋不会有事的,二蛋明天就又会笑了,我们家二蛋最喜欢听娘亲唱曲儿了,走,娘亲这就回去给你唱……”
众人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脸上尽是无奈和悲伤,有的女人已经开始偷偷的抹泪。
“陆大夫不要见怪,王婶儿年纪这么大了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孩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孩子大概是没救了,可是又想着,说不定陆大夫真的有什么……”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大人!”杨兵焦急的喊声。
凌琳将目光从门口收回,转头便看到脸红的发紫,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赵飞山,“中毒了?”
凌琳看了看桌上的肉类,又看到赵飞山面前堆着的小山似的骨头,总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