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默文拿起其中一杯,摆在刘简眼前,“还喝吗?”
刘简含糊着,发出“OK”的声音,他伸手过来接邱默文手里的杯子,扑了个空,邱默并没有打算直接把酒杯交给他。
被邱默文晃过之后,刘简把脸对准了邱默文,痴痴地笑道:“你逗我……”
他话还没说完,邱默文就高高抬起了玻璃杯,哗啦啦的把酒从刘简的头发上淋了下去。
原本神智有点游离的刘简,一下子愣住,他用手从上到下摸了一把脸,紧接着咳嗽起来,眼神却仍旧很迷离。
见刘简仍不清醒,邱默文又拿起另一支杯子,他把杯子举得很高,再次问刘简,“你还喝吗?”
刘简左右摇晃着,嘴角微微上扬,还没发出任何声音,迎接他的却是邱默文再次的攻击,邱默文毫不留情的把酒迎面泼在他的脸上,紧接着第三杯、第四杯,没有间隙一气呵成。
刘简不停地开始咳嗽着,擦拭着脸上的啤酒,终于他愤怒了,他一下子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堆积在衬衣上的酒,开始慢慢往下淌。
他抢过邱默文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后从浴缸里跳了出来,跌跌撞撞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瘫坐在地上。
刘简的情绪彻底奔溃了,他几近嘶声力竭地呐喊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哪都有你……我喝酒和你有关系吗?你到底是谁!”他像个无赖似的在地上盘索。
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了邱默文,他一个箭步蹿到刘简面前,用膝盖顶在刘简的下巴出,他伸出拳头,攥住刘简的衣领,然后一用力把他甩到了沙发上。
刘简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瞪着眼睛看着邱默文。
刘简的身形比邱默文瘦一点,若是往日邱默文如此做根本不成问题,但在病痛的折磨下,邱默文已经力不从心。
他松开刘简后大口的喘着粗气,病痛折磨下的邱默文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继续和刘简争执,他慢慢滑落到地上,倚着沙发,脸色苍白。
原本安静的刘简却突然奔溃起来,痛苦的抱着头,他的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嘶吼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为什么你和握住验孕棒的她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了……为什么?”
“我那么爱她,可我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你说,这到底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她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他抬起头,直视着邱默文,却忽然安静下来,像换了一个人,他用安静地声音继续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和她有关吗?”
邱默文却依然没有搭理刘简,他的身体轻飘飘,像一滩水瘫在沙发的边缘,像一片叶子,更像一个刚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汗珠慢慢从他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眼睛微闭,滚动的霓虹灯投射了一片蔚蓝在他身上,他原本撑在地上的手忽然缓慢的抬到胸口,他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滑落下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张照片,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刘简的眼里迅速露出一丝狡黠,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动作灵敏地拿过了那薄薄的照片。
当他看清照片上的画面时,酒一下子醒来,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嘴巴慢慢张开,话却锁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照片上最前面是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子,年纪少长的那位耳边插着一朵白色的山菊,素雅恬静,年轻的那个满脸泪痕,眼睛肿胀得如核桃一般,而两个女子的后面站着一个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男子。
这三个人竟然是邱若蓝、秋风和邱默文。
在刘简的错愕里,邱默文苍老无力的声音,缓慢却又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是我姐,和她的女儿。”
刘简的嘴唇抖动着,他抬头看看邱默文,又低头看看照片,然后如触电般把照片拍在了UFO造型的桌子上,含含糊糊吐出了几个字:“Uncle?舅……舅?”
于是曾经对邱默文所有的疑问,刘简迅速依次找到了答案,他轻轻叹着气,却又如昙花一样,绚丽却又那么快的消失,淡的如同刘简从来没有过这些疑问一般。
但另外一个疑团却又迅速的在他脑袋里形成,自己第一次和秋风在嘎嘎的生日宴会上遇见邱默文时,秋风为何表现的那么陌生。
邱默文如同看穿了刘简的心声,他抖动着眉毛,“没有人知道邱若蓝有秋风这么个女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