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就写到大帅满意为止。”
萧容匆忙地蘸墨,然后重新书写。她是不是南宫容儿已经不那么重要,如今只有稳定住穆卿那善变的情绪,才不会为窦天情招来杀身之祸。
她颤抖着下笔,可第一个字还未写完,底下的宣纸就被穆卿一把扯过去。
嗖的一声,萧容感觉到毛笔顺着纸张划过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可是现在不是心疼这个的时候,身侧的穆卿才是她最需要担心的。
穆卿恼怒地瞪着萧容,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眼角的肌肉也开始抽动起来,像一匹发怒的豹子。他扔开手中的纸张,由于力道太大,墨黑色的衣袍跟随着他的手臂扬起,似乎在彰示着主人深重的怒意。
“不愿意写就滚!本帅可不想强迫你!”他定定地伫立着,浑身发出阵阵寒意。
萧容紧紧拽着笔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她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卑躬屈膝,却还是触了礁。
不想强迫?听着这句话,萧容的嘴角溢出讽刺的笑意,穆大帅对她的强迫还少了吗?
既然穆卿都让她滚了,萧容也不愿再奴颜媚骨地乞求他的怜悯,她利索地放下笔,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全然不顾身后稀里哗啦的物什落地声。
她一路快步走出了永华阁,身后静静地,心里空空的。走到门外,她忍不住驻足回首,金碧辉煌的“永华阁”三个大字赫然闯入眼中。
立在门口处的周阳发觉了些许端倪,出言问道:“萧媵侍可还有什么事吗?”
萧容凄然一笑,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再最后看一眼罢了。
穆卿这次没来由的发怒,说不定对她反而是有利的,这样一来,他碍于大帅的面子,又会如上次一般傲然置气,躲起来十天八天不肯见她。这样也好,她也就顺理成章地不用再去战场了。
逃离的计划还没有被完全扼杀,也就是说方才就很可能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了。
萧容深深地回望了永华阁一眼,忽记起许久不见的孟逍。孟逍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踌躇一阵,萧容开口问道:“周少将,为何近日都不见孟少将?”
面对她的发问,周阳明显地怔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含糊地答道:“孟少将有其他的任务。”
萧容轻叹一下,“那请周少将代为转达,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他已经让你知道了?”周阳立马惊慌失措,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周阳和孟逍同为穆卿的左右手,和孟逍一样高大英挺,是戎马战场铁铮铮的汉子。但他此刻错愕的样子却像一个犯事儿之后被逮住的孩童,和他那一身铮亮的铠甲很不搭调。
萧容眸子沉沉,移步向前,试探性地问道:“孟少将让我知道了什么?”
周阳强行敛起惊愕的神色,他双唇紧闭不回应萧容的话,眼神却还是有些慌乱。
萧容微微皱眉,思虑一了番,然后粲然一笑,“哦!原来周少将说的是这个事。”
萧容又向前一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难道孟少将没有告诉你吗?”
周阳双眼大睁,“孟逍他……”
“孟少将许是事务繁忙,都忘记告诉你了。”
萧容温婉地笑着,眼睛却锐利地捕捉到了周阳脸上的慌乱和惊愕。
逃离在即,即使是半点纰漏,都有可能会变成黑暗中的一根毒针,将她和夏如璎都刺得满目疮痍。
“可是大帅说过,千万不能泄露,若真如萧媵侍所说,那么孟逍少不了要受军法伺候!”周阳说着,一脸严肃,方才的慌乱全都不见了。
萧容有些急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周阳沉了沉脸,思索了一下萧容这句话,然后咧嘴轻笑,“萧媵侍,其实你还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吧?”
萧容尴尬地抿抿嘴,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本来还想从周阳口中套出点什么,可周阳毕竟也是少将,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她给糊弄了?最终他们俩的哑谜以萧容的败露而告终。
被识破以后,萧容便敛起了强装的笑意,冷着脸道:“周少将这样公然和府上的姬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若是传到大帅耳朵里,怕是不太好吧。指不定哪天大帅心情不好了,周少将也得受军法伺候!”
萧容就差没说,穆卿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等到我解脱了,他没处撒气,说不准你们这些贴身少将就有得苦日子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