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会打死我,太婆也会让我们做更多更重的活!
而且…而且二伯一家待在镇上,也没听到翁翁他们说过二伯一句。既然二伯他们可以,咱家为什么不可以呢?”
五丫边抛出了商量好的说辞,边禁不住暗地直骂:见鬼的贼老天,老娘是怎么把你得罪了?让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不饱、睡不好,还碰上那么几个极品,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啊!你是要把我逼疯才高兴吧?
高大山看五丫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乍一听到五丫说‘带她们一起走’,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无奈地对五丫说道:“小丫,你说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仔细思量,却谈何容易?
一来,你翁翁和太婆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二来,我在外做工,却是居无定所,又去哪儿找地方安置你们?三来,你娘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难道还让你娘挺着大肚子随我到处奔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怎么办?四来,你们兄弟姐妹多、年级小,都出去,爹一个人的工钱根本不够养活你们。
这五来,你翁翁早就跟你二伯说得很清楚,在外住可以,逢年过节必须回家,不准要家里的田产,你翁翁他们原来的赡养费一分都不能少外还要每年再加五两银子。所以你二伯才能继续待在镇上而不被你太婆找茬。”
说完,他就看到五丫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脸严肃,神色变幻不定,不禁叹息:自从这个女儿死里逃生,大闹一场后,整个人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似的,完全改变了。
性格变得泼辣大胆,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反而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虽然早时心中存有疑惑,但想到女儿是历经生死,被逼着不得不瞬间长大,因此对她的性格大变也很快释然了。
五丫在听过高大山一番分析后,不得不承认,以前是她对这个爹的偏见让她小觑了他,现在才发现这个爹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地非常仔细,至此,五丫终于从心里基本上认同了这个爹,但还没做到完全认同,所以她决定赌一把,她要将“分家”的想法摊到明面上讲,她要看看这个爹的底线到底在哪?
沉淀下心情,五丫开口说道:“爹,您说的对,全家搬离并不像说得那么容易,顾忌太多,麻烦也太多,所以女儿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咱家永远摆脱这种境况,您想听吗?”
“什么?你说…你说你有法子?是什么法子?”
“分家!”
“什…什…什么?分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撺掇你说这件事?”
五丫本来已做好接受“疾风骤雨”的准备,但没想到她爹只是惊慌失措地一直追问“是谁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却对她没有半分苛责,对“分家”这个提议也没强烈反驳。
见他如此反应,她不仅心中有了数,还感到熨贴极了,于是撒娇似的偎向高大山,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没有人撺掇,是我自己想的!您没有责备我,是不是您心里也这样想?”
高大山被她说得一愣,好像有种被看穿内心的窘迫。不过,他并没打算瞒着女儿,今晚的一番交谈,让他意识到这个小女儿的早慧和长大,不能把她当一般的小孩那样看待,点点头说道:
“是呀,如果是几天前,只要你说‘分家’两个字,爹不问缘由,都会把你收拾一顿。但现在,当爹知道了你翁翁和太婆的所作所为后,只觉得自己对这种想法是越来越强烈。
可是,爹能分家吗?又要怎么分呢?分家之后怎么办呢?要知道,分家并不是爹能做得了主的,而且咱们如果主动提出分家,今后在村子里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对高大山的实话实说,五丫高兴极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她的亲爹并不像大部分受“三纲五常”荼毒的古人那样迂腐,只讲愚孝,不管自身,而是个心里十分“拎得清”的人。也证明她在他爹眼中不是个任事不懂的小屁孩,而是可以被信任的人。
不过,她知道爹的顾虑也是事实。分家如果由他们主动提出,那就失了人心,是要被人指着骂的。而且,爹虽然愿意分家,但他心里充满了犹豫、不安和愧疚。
犹豫,是不知道该不该提分家?不安,是不知道分家后的生活能不能过好?愧疚,则是觉得提分家对不起生养他一场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