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了程晚清,她应该去试探长公主对程晚宜的事情知之多少,如果她与太子的事情是在长公主的掌控范围内,那恐怕后者会想尽办法为其遮掩。那她的隐瞒将没有任何意义。
“三姐,这件事不可说出去,即便是对长公主也不行,你说过会帮我。”
程晚玉先是一愣,思考了一会,郑重的点了点头,程晚清转过头去,眸色清冷,不是她不信任前者,只是太多太多的例子告诉她,完全的信任最后伤及的总归是自己。程晚玉到底可不可信,能不能用或许这件事就可以见分晓了。
熄了灯,将程晚玉顺路送回了聆音阁,程晚清便是直接去找了长公主。这个时辰承恩侯还没回来,长公主也没用人伺候,坐在窗边,随手那本书打发时间。
见到程晚清过来有些奇怪,问道:“清儿这么晚是有什么事情么?”程晚清微笑着道:“也不是有什么事情,只是心里有个疑惑,想问问长公主。”
程晚清挥手让上来伺候的丫头下去,亲自沏茶,如玉般的手在白底青花骨瓷杯上几度绕过,那双手很美,生生将沏茶,沏出一道风景。
“我想问滕嫁的事情,长公主为什么不允许四姐姐嫁过去。是她心思不纯么?”程晚清垂着眸,袅袅茶香漫溢而出,如雾吞吐,将她的脸包裹的晦暗不清。
长公主有些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清楚,应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她。”程晚清随口扯着谎,心里并不好受。长公主待她如女,如非必要,她亦不想欺骗。
“这件事是个秘密,但晚玉毕竟要出嫁了,守着这个秘密也没了必要。你应该知道这府里其实并不只有她一个庶女,可却只有她一个能和晚玉说上几句话。在你没来府中的时候,晚玉有多孤独没有人能够了解。”
程晚清将茶推了过去,长公主染着大红色蔻丹的手指轻抚着茶杯,“都说她没了母亲,所以得了我几分宠爱,其实我对她好一些,完全是因为她偶尔能够缓解一下晚玉的孤独,至于这个人,我却是一直防着,她或许知道,所以行为很收敛。”
程晚清一顿,若是长公主知道太子的事情,恐怕不会用收敛这两个字吧。“长公主在防着什么?”程晚清想不到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向来果决能干的长公主对一个小姑娘像防贼一样防着。
长公主一笑,有些淡漠的冷,“因为她的母亲是她亲手所害。”一句话在程晚清脑中炸开,竟然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没记错,程晚宜的母亲已经离世很久了,如果是她所为,那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是有多小,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惜谋害亲母。
长公主接下来的话为她揭开了答案,却又是那般不可思议,“这要说起来,这个小丫头恐怕是极为聪明的,她知道我不喜欢她的生母,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是只要有她母亲在,我就会连带着她也一起讨厌,而若是她母亲离世了,那她就是一个孤儿,我或许还不会对她太过苛待。”
程晚清愣住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为了自己的日子可以过的好一些,而且还是建立在有可能,不一定的基础上,不惜下手谋害亲母。
“可惜小总归是小的,心思够狠毒,手脚却没那么利索,还是被我查出了端倪。我之所以隐瞒下这件事,最开始是怕老爷太过伤心,可是后来又觉得没必要揭破,不过是个姑娘,总归是要嫁出去的,可是让这样狠毒的人滕嫁,我怕晚玉会栽在她手上。”
程晚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程晚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这是一个咬人的毒蛇,上了保护色,看起来温顺,却会在你所不知道的情况下狠狠的咬上一口。
一击必杀。这么看来,想必她对太子也是没几分真实情意的,这两个人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势均力敌。
夜更深了,有月,星沉。程晚清独自坐在沁雪园的石凳上,久思无果。经过与长公主的谈话,她倒是生出了一层担忧。
如果程晚宜对太子没多少情意,那便很有可能随时倒戈,京城之中已经存在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若是再来一个,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壹加壹等于贰的问题,这叠加而出的结果恐怕会如剧毒般一沾即死。不会存有一点余地。
好一个程晚宜啊,最好不要和叶灵贞碰上,否则她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