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言,我们周家也再无你这种不遵妇道,与人和离的女儿,老三,老六,我们走!”
周家三兄弟带着那个未过继成的儿子气急败坏地走了,生怕走得迟了,那些要帐的会找上他们,直接将这个无家可归的亲侄女抛弃掉。
周玉娥将所有欠帐用朱家赔的银子和自己的嫁妆结清后,又将刘婆子的卖身契还给了她,给了一串钱做路费,让她自便,自己则搬去了杜萱娘家,与杜萱娘母女同挤一张炕。
周玉娥搬去张家的第二天便正式病倒,不得不又去请了陆掌柜,几付药下来,身子倒是好了起来,就是精神完全垮了,三天都听不到她说一句话,手中拿着针线却半天都缝不了一针,一发愣便是半天,任你在一旁说话或者喊叫都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杜萱娘心急如焚,不用陆掌柜诊断都知道周玉娥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她的父亲母亲是回不来的了,或许唯一能让她从那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走出来的便是那个远走的赵梓农,可是赵梓农出走后,只来了一封书信,告诉杜萱娘他们已经平安到达山东地界,别的情况则一无所知,找都无从找起。
周玉娥的病急不来,但家里的日子还要过下去,猪场在香草等三个女工的打理下,倒是没出什么大事件。杜萱娘亲自动手种植蕃薯和辣椒,让张富贵在一旁看着,同时现场教授了他许多农业知识,从此张富贵看杜萱娘的眼神便成了地上的凡人仰视参天大神的那种崇拜。
正月十五转眼便到,唐人重视元宵节,不但有庙会,各处城郭还有舞龙,耍狮,赏huā灯。
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今年果州城的元宵huā灯将通宵燃放,而且郡守大人特许元宵节当晚不闭城门,这对离果州城较近的百姓来说是好消息,意味着今年他们也可以进城观灯了。
看来崔颖是想与民同乐了,可惜如今周玉娥这个样子,大家哪里还有心思去观灯?因此即便是最爱凑热闹的李冰冰都没敢提起去果州城的事。
杜萱娘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而是一直在消化着另一则消息,李家商铺正式在正月十五这天重建,据说重建后的李家商铺将比从前的商铺规模更大,为此杜萱娘还亲自去现场转了一圈,只看到一群工人在清理着废墟,一个熟人没见着,根本没有见到期待中的李丙七老掌柜,因为在杜萱娘心底一直有一线希望,那便是李丙七这样的首脑人物当不会那么轻易就死。
杜萱娘又借口买鸡蛋去了陆家杂货铺,陆掌柜半睁了双眼,见是杜萱娘,侧过头继续打瞌睡。
“白天睡不醒,难道晚上去作贼了?”
“你才晚上做贼!”不知为何陆掌柜遇着杜萱娘老喜欢生气,开个玩笑都能让他跳起来“昨天有人打听张家肉铺的事情,我和阿勇跟了一夜,天亮才回来!”
“是谁?”杜萱娘心尖尖都在抖,秘密太多的人,实在无法做到半夜鬼敲门不惊。
“还能是谁?回的是崔府,又是你招惹来的。”陆掌柜似乎很窝火。
“什么又是我招惹来的?难道崔府从前也来暗中打听过我?”
“第一回来的是崔府的正头主子,这一回就有点猜不透了,反正是与那个崔颖有关!”
“正头主子,难道是崔老夫人?”杜萱娘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崔颖他到底想做什么?明明说清楚了只能是知己,到了他那里好像听不懂似的,一拨一拨地明查暗访,没有问题都得让他们整出问题来,何况她们家本就是问题多多的,看来得找个时机与崔颖或崔府正式摊牌了。
“好吧,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我今天来是想问,你知道多少李家商铺重建之事?我需要评估一下此事件的风险。”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陆掌柜始终不肯给杜萱娘好脸色,感觉有点喜怒无常。
“你不是李家人么?怎能什么都不知道?”杜萱娘也有些没好气,陆掌柜不高兴,她还心里不爽呢。
“我正式告诉你,我,阿忠,阿勇从来就不是李家人”陆掌柜哼哼两声又说道“我与老大当家是同吃我母亲的奶长大的,我们两个从小就亲如兄弟,而我母亲则是大当家母亲的陪嫁,我们陆家早就得了放良文书的。我们很少在李家出现,是老当家的隐藏得最深的刀,后来又传给了现在的大当家,李进算是我的侄子辈,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尊敬些!”
“长辈也得有长辈样,明明李进让你听我的吩咐,你却处处给我脸色,叫我怎么尊敬你?”杜萱娘故意板着脸说道,这陆掌柜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