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地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喑哑着发不出声音。
该死!她这破锣嗓子!刚刚跟顾廷羽说话还是勉强能说的,到了该用的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了。
还有孟璋!就不该给顾廷羽开门,现在死哪儿去了?也不出来解释解释?
还有顾廷羽,你是也哑巴了吗?他不是你爸吗?你就不能跟他说一说?
她在心里把自己和别人都怪了个遍,却并不能使他知晓,她在朦胧中再次听到了顾征的声音
“……你还是这样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的声音很低,但此刻屋里寂静极了,纪凝又努力把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纪凝挣扎着想说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但最终只能听到一声奇怪的呜咽。
从他进门到出去,总共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分钟。
纪凝终于像承受不住似的昏死了过去,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总之她躺在了医院雪白的病床上,旁边陪着的是孟璋。
大概是找了一间私立医院,病房里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再无其他病人,纪凝看到自己的手上挂着吊针,正在输液。
“您醒了?我去叫医生。”
纪凝清了清嗓子,拉住了她,声音有点哑,但她还是勉强撑着:“这是哪儿?怎么回事?”
孟璋解释道:“刚刚您发烧昏过去了,那位顾先生帮忙开车把您送到了这里的医院,您放心,这里是私立的,顾先生说这里服务很好,人不算多,应该不会有人看到您。”
“顾先生?哪位顾先生?”
“这我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我看他说话间跟您挺熟悉的,应该是您认识的朋友,就去厨房给您熬姜汤了,后来顾总来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了,我想着我那会儿出去不太好,就在厨房呆着没动,后来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顾总大概是走了。那位顾先生好像不知道我在厨房,急急忙忙地要把您送医院去,我才赶紧跟他一起过来了。医生说您这应该就是着凉了,不是大毛病,输完液吃点药就好了,剧组那边傅姐已经去交待了,剧组大概不太乐意您请这么久的假,您今晚退了烧,明天再休息一天估计就得过去了。都要赶进度的……”
孟璋还没说完,忽然门被推开了,却是顾廷羽走了进来,愁眉苦脸地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纪凝心里知道应该感激他助人为乐地把自己送医院,不然凭孟璋那个小身板估计很难搞定自己,但从情感上来说又确实对他感激不起来,要是他今天没来的话……
顾廷羽完全没注意到纪凝的内心活动,大大咧咧地往旁边一坐便开始吐苦水:“唉,你醒了?不烧了吧,唉,你不知道,你可把我吓死了,好好一个人,正说着话呢就哭起来了,哭着哭着又昏过去了,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死呢……”
这小子说话真他妈不中听。
纪凝立刻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更不中听的话,问他:“你爸呢?”
有时候纪凝觉得这人脑子里简直缺根弦,他很疑惑地看了纪凝一眼:“哎?你不是跟他完了吗?你不提还好,一提我真是更难受了,你们不是分了吗?他怎么还往你家跑?你说他刚刚是不是误会了?误会咱俩有什么?其实哪儿能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姿色,我怎么会跟你好?也就我爸当初不知道哪根弦断了看上你了,我真是很替他感到不值……”
纪凝:“……”
“说完了吗?”
顾廷羽意犹未尽的顿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讲:“没说完,你知道吗?他把我的卡都停了,我刚刚下楼去给你缴费,十几张卡都试遍了,没有一张卡刷得出来,还好我车上还有点现金,要不然估计你就得被扔出去咯。”
纪凝知道顾廷羽说话不中听,可是万万没想到已经不中听到了这个地步,当初自己是怎么跟他谈过一场恋爱的?纪凝努力回忆了一下也回忆不出来当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非常难得地在这场交锋中败下阵来,她想她宁愿被医院扔出去也不想在这儿听顾廷羽bb了。
顾廷羽很是失落的样子:“这可怎么办?”
纪凝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不过今天你要是不来估计我也不会病这么严重。看病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至于你的卡……那是你爸,你去跟他解释解释,他总会理解的,总不会让你饿死街头。”
她看到顾廷羽那一双桃花眼不由得又想起了柔情似水的邓女士,酸溜溜地补充:“你刚好可以和他说一下令堂的事,一家三口,不是很好吗?”
顾廷羽摆了摆手:“我妈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她不是个善茬,我不能让她再坑我爸一次了。”
“你爸这号人物能被别人坑吗?谁敢坑他?”
“你咯,”顾廷羽舒了一口气,“你没看到我爸当时那个脸色和气场,我本来就怕他,那时候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纪凝问他:“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去哪儿难道会向我报备吗?唉,我还不知道下顿饭在哪儿呢。”
纪凝的心中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不上不下地悬着,十分难受,只觉得胸中似乎一直有一团火外焦心挠肺地烧着。
她不想哭了,她只想快快好起来,如果再什么都不做的继续躺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