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江舜诚道:“妍儿,我们祖上就是晋地出名的商人,为父骨子里就有商人的敏锐,既然决定辞官了,就再做些事。为父要向后辈子孙证明,我不仅能做个好官,亦能做个精明的商人。”
素妍笑道:“爹可以带着传达,他似乎对做生意很有兴趣。你瞧他往拍卖行跑得最勤,也最用心。”
“你再看看,这草图哪里还需修改。”
素妍看得很用心,从每一个细节都认真地看着,然后努力地回忆无名子与她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对于认为不合适的地方亦提了自己的意见。
看到江舜诚将目光转移别的地方,与其他那些年迈致仕之人不同,反而活得很精神,更想做一些事,这与素妍记忆里颓废的老者不同,他的认真,他的细腻让人敬佩。
“爹,其实等你把这份草图修改好了,你还可以做一件大事。”
“什么?”
“我们家不是要建最大的藏书楼么?不如就建到这座山庄里,亦或在这山庄附近建江氏族学堂。爹离开晋阳三十年,我们兄妹几乎是在皇城长大的,往后的子嗣多了,总得有家学,将来的人多了,也得有族学……”
江舜诚又陷入沉思中,很是认真地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大哥倒是提过说该在皇城建一江氏分支。你这话倒也他的不谋而合。唉,居然有这么多的事要做。”
这一生为皇帝效忠、朝廷国事奔波。老了,他还想做一些事,想为江氏子孙做一些事,一些有意义的事,就像他整理祖、子、孙三代人的诗词一般。
“爹能做的还很多,造福子孙的法子更多,比如完善家规、族法,前朝的钟大儒能写《子孙训》、《后世录》,爹也可以写《江氏族训》,遗子千金,不如遗子一技。”
江舜诚听罢素妍的话,凝重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安慰,点头道:“妍儿真是我江家的福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为父做官多年,愧对子孙,且为他们多做些事吧。”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江舜诚突然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花,走了一截,突地回头:“上回你说,要帮为父弄到钟大儒的两本书。多久了,也没个音讯。”带着催促,却自有期盼。
素妍给了个好建议,“遗子千金不如遗子一技”千金有用完的一日,而技艺却是一生所长。他又何必纠缠于赚更多的银钱给子孙,还真不如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让他们自己懂得奋进。
素妍粲然笑道:“女儿已经写信托附庸前辈、谢大才子他们帮忙了,你总得给我些时日,幸许就快好了呢。”
江舜诚突然觉得自己虽然离开了朝堂,但也可以做很多的事,以前是为国,如今是为家,更是为后世子孙。
他可以的,一定可以再创江志渊时期的江家鼎盛、繁荣。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惨剧发生。
笑笑一路急奔,近了凉亭欠身道:“县主,罗大太太与官媒上门了。二太太请大太太过青林苑了。”
展颜的纤手微微一颤,一枚棋子跌落棋盘:“他们来了……”这几日,她一直在等罗家的消息。罗家上回派的是下人和官媒,这一次换作了罗大太太亲自出面。
白芷看展颜又欢喜又紧张,道:“笑笑,还不去打听着音信。”
“是!”笑笑扭头就往青林苑奔去。
回头时,素妍已走近。
笑笑重复了一遍给展颜的话。
素妍提着裙子进了凉亭。白芷正要起身,素妍道:“且陪着县主下上一盘,瞧这样子,用不了两年,我们仁和县主也是才女了。白芷下得不差,越来越好了。”
白芷含羞低头,脸微微泛红。
展颜踌躇满怀,既期盼又纠结,时不时望着青林苑方向。要出阁了,虽比预想的早了,但她愿意,既是难得的良缘,就得自己好好把握,不可错失。她喜欢罗思源,与他在一起觉得赏心悦目,觉得心下安定。
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相信罗思源就与家里人说的那样,会给她幸福,会如她祖父母、父母双亲一样的恩爱。
素妍问道:“笑笑在那边呢,有了结果就过来。”
这里等得急,青林苑花厅上,大太太、二太太正与罗大太太相谈甚欢。
今儿来的是福媒婆,亦是皇城出名的媒婆。虽是媒婆却是做了祖母的妇人,有儿有女,子孙兴旺。福媒婆十五岁时与人成亲,年底生了个大胖小子,三年抱两,育有四个子女,被人称为全福媒婆。
福媒婆道:“二位太太且看看这选出了几个黄道吉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