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江家未来的女婿,人家的女儿还没娶,哪能怨怪岳父、岳母的道理。要是江家名知他克妻,还将素妍许给他,他反倒有些瞧不起,正因为江家在皇城各家之中最讲情义,这反让宇文琰多了几分敬重。
素妍见他态度诚恳,并无怨怪之意,道:“不用到巷口等着,且去张记字画铺。”看了眼桌上的卤食,“我给丫头们带些,你早些回府。总这样过来也不是法子,不如……”
“双日我便过来。”
隔一天就来,明儿就是十四,不是又要过来。
素妍可不想他总来,不是自己烦,是他亦得睡觉的。“不如把你瞧我的时间用在练功上,可好?你不是说要练好武功保护我的么?我现在可有好些日子没练功了,亦就轻功没落下,是作逃跑用的。”
宇文琰张着嘴巴,“那明晚不来。”
“后天是上元佳节,宫宴上自会相见。”
“那我十六晚上再来。”
“不行!往后每五日见一次,其他夜里要么乖乖儿在家睡觉,要么就练功,不得老往我这里跑。要是被父兄知道,我成什么了?”素妍带着霸道,不容他分辩,厉声道:“记住了逢十,逢五再来,否则,来了我也不见。我还得学医术、书法丹青呢,可没工夫来见你。”她已经想好了,往后就主攻医术、书法和彤青三样,旁的会了便成。她亦得用心学习,想要走出一条不同的锦绣路。
宇文琰低声嘀咕道:“我还没你的字画重要?”
“你当然比字画重要,你是相伴一生的,字画是用为消遣的。你总这么过来,晚上睡不好,久了要累坏身子的,我不心疼,谁心疼你来着?不能因为明知你做得不对,还不阻止。”
宇文琰欢喜起来,让他好几日不见她,这心里指定难受得半死。
她似哄着三岁孩童,轻声道:“千一要听话。等正月二十再来寻我。”她分了些卤食,依是用纸包了,捧在手里,“你亦早些回去,正月二十见。”
不管他应是不应,她留下一抹背影,近了得月阁,纵身一跃入了院中。
飞飞走了,得月阁里冷清了许多,好在白菲学会变幻阵法了,至少懂得如何改变,虽只会六种,却亦是甚好的。
宇文琰吃着卤食,喝尽了竹叶青,带着三分醉意离了树林。
传来一阵轻喝声:“站住!给我站住……”
月夜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在前面快速地奔跑着,身后追着几名护院,须臾间,拦住了轻衫少年的去路。
“自己说,是被我们扔出去,还是自己走?”
类似的话,江家少爷们早已经倒背如流,便是护院们都学会他们的话语。
魁梧男子呵呵笑了两声。
不是十一皇子,亦非徐成熙。
护院有些不耐烦:“是被扔出去还得自己走?”
魁梧男子道:“我想见安西郡主,你唤她出来,我问几句话就走。”
护院笑了起来,声音不高,“想见郡主的人多了,先报个姓名,也好让我们知道你是谁?”
“不了!不了!我……就是过路的。”
“下次过路,走墙外的石板路,可别翻墙跑到右相府来。”
“是!下次会注意的。”轻衫少年应着。
三名护院跟在其后,将他护送到南大门旁的小门口,“公子下次可别走错地儿了。过几日,府里要养狗到时候你再误入,引来了狗便不好了。”
设了阵不说,还要养狗,这摆明了就是不许他进来。
他得使个法子解决狗的问题,阵法易破,可这狗儿却不好办,那是活物,耳朵灵敏,还能嗅闻。
狗的事可以慢慢想法子,出去的轻衫少年是谁,他却得瞧个明白。
宇文琰跃出高墙,幽深小巷中,能瞧见那抹魁梧而不乏风度的少年背影,走了一段,少年颇不甘心的四下张望。
魁梧男子头上束着祥龙抢珠的抹额,一头长发随意披散,虽着了北齐服饰,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狂野与不羁还是张扬流露。浓眉虎目,神色肃色,若有所思,令人猜不透他此刻是喜是怒。剑眸之中闪过厉鹰的光芒,威严逼人,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拓跋昌!不是回西歧了么,怎又来了?”这一发现,令宇文琰意外不小。
他没瞧错,此人正是西歧四皇子拓跋昌,九月两国议和签定《条约》,他亦随使臣回返西歧,可今日宇文琰却意外再见拓跋昌,怎不意外?
拓跋昌出了巷口,上了一辆备下的马车,马车两侧又有两名护卫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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