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胡长龄低声道:“听说左相府的珊瑚郡主瞧上他了,可不知怎的,大公主、大驸马还有崔相都不同意,大公主原说只要他高中三甲,就订下这门亲,可后来竟又变卦了。”
大公主女儿看上的人,其他官宦人家哪敢去说?就算曹家上门提亲,为不得罪大公主也是不敢应的。大公主乃是宫中贵妃娘娘的长女,深得皇上喜爱,因是公主又生就一副泼辣、霸道性子,满朝文武,谁不忌惮三分。
胡长龄夫妇在为胡香兰的亲事忧心,胡香兰更在心里暗恨着胡香灵累坏了自己的名声。左相府里,珊瑚郡主又与父母扛上了,直闹得大公主一阵头疼。
崔珊居于左相府内最高、最华丽的明珠阁。
明珠阁,名符其实,崔珊便是左相府内的明珠。大公主生下崔珊后,便再未怀孕,说生孩子太痛苦,生崔珊就要了她的半条命,再不肯生,又不许大驸马纳妾。好在大驸马还有三个兄弟,其中一位嫡弟、两位庶弟。并不担心崔家无后,其他三位倒是儿女皆全。
嬷嬷一路快奔,风风火火地穿过左相府至大公主府的回风长廊,越过大公主府的后花园,往大公主的闺房奔去。
到了冬天大公主越发慵懒,依在暖榻上,跟前烧着银炭炉子,手里抱着个汤婆子,歪着身子拿着本闲书。
当年皇上赐婚,让她下嫁崔家嫡长子崔稹。崔家感皇恩浩荡,小心地敬着、重着大公主。特意买了左相府附近的几座府邸,拆了房屋,重新建造大公主府。两府之间虽有围墙,却又有一条专门的通道。
嬷嬷站在门外,双手垂立,小心翼翼地道:“禀大公主,郡主又闹开了,把闺阁里的花瓶、摆件全都砸了一个遍。她遣老奴来问,大公主和大驸马的话还算不算数?”
这大半年,大公主早已习以为常。每隔三两日,崔珊就闹上这么一场,把屋里的东西砸个稀烂,然后大公主再令人摆上新的,最初砸掉的都是些东西,后面大公主也懒予给她好的,只摆上寻常的,让她砸去。
“她爱砸便砸,左相爷和她爹都说了,曹玉臻此人攀龙附凤之心太甚,来过府里几回,他看珊儿的眼神都带着寒意,他不会真心待珊儿的。”
大公主拿定主意,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是当年她舍了自己的性命生下来的,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子。
嬷嬷浑身颤了一颤,重重跪在门外,磕了两个头,道:“大公主还是去瞧瞧吧。郡主说,这回她说到做到,若是大公主不同意,她……她就要……”
后面的话,被两个神色慌张,支吾不清,吓得极甚的宫娥给打断了,“大公主,大公主,不好了!郡主……郡主她悬梁自尽了!”
大公主手里的书,“啪”的一声跌落到地上,呆怔片刻,一张敷粉白脸上只瞧见一双乌黑的眼睛变得空洞,转瞬,她怆惶着好绣鞋,“来人,去明珠阁!快!”
这个死丫头,和她闹腾了大半年,还不肯罢休,之前只是说说,可近两个月越发地厉害,三天两头的砸自己的闺阁,打骂宫娥丫头便罢了,这回居然闹出悬梁自尽来。
大公主被太监、宫娥搀扶着,再也顾不得室外的寒意,一路快奔。
“死奴才,要是郡主出了个差错,本宫活剥你们的皮。这么多人连个人都看不住,竟让她干出傻事来,一个个全都是废物!”大公主骂骂咧咧,赶到了明珠阁里,亦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一看明珠阁外站了数十名丫头、仆人,再看其间几个正是大驸马的人,悬着的心又落回肚子里。
阁楼里传出崔珊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管,你和娘答应过的。说等他高中三甲,就同意我与他的亲事。可这都多久了,你们不点头不说,还总挑他的不是。”
大驸马道:“珊儿,我和你母亲就你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你好。那个曹玉臻你祖父也瞧过,派人细细打探过的,虽有些才华,可人品差了些。为父观察过,他看着你时,眼里是冷的,对你没有情意。”
“你胡说!我哪里不好了?他连胡香灵那种jian货都能接纳,怎么会不喜欢我?他喜欢我的,他亲口说过,说我雍荣华贵,端庄美丽。他看着我时,眼里都是痴情,偏你和娘、还有祖父就会挑他的不是。我喜欢他,我就喜欢他!
你们都是大骗子,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你们骗我,说好待他高中,就将我许配给他。可你们现在返悔了。呜呜,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不同意,我便死给你们看,我要让你们过不好年节!我这就死,不让我上吊我便投井,我还能服砒霜,总之我就是要死给你们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