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不堕落,富贵不奢靡,能始终如一地待她好。
她不要丈夫送的华贵衣袍,也不要丈夫送的名贵首饰,她所要的,只是寒冷时,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饿了时,有填肚的饭菜。
待吴王醒转,素妍已经在数百里之外。
他太累,一觉醒来已是辰时,春日阳光照射在驿馆内,透过窗棂落在地上,印出一朵朵金色的光花。
驿丞已经早早令人备好了粥点,驿差往吴王的客房跑了好几趟,见他睡着并不敢打扰。几名侍卫天亮就起来了,练功的、喂马的,各自忙碌。
吴王出了客房,走到驿馆的大厅,厅内已经摆好早食。虽不是极为精致,倒也有三样小弱,包子、馒头等物一应俱全。
他淡淡地问道:“安西县主还没起么?”
驿丞哈着腰,“回殿下话,下官是五更时分起来的,特意吩咐厨房备下这些吃食。那时去马厩,就没看到安西县主的马,房里也没了人,估计是夜里一早走的。昨夜,安西县主在城里给难民布施的馒头,快把全城的馒头、包子都给买完了……”
难怪她直到他睡前都不曾回来。
驿丞又道:“三更时分县主才回来的,一回来就嚷着说饿,柳姑娘特意出去给县主买吃食,买了好几家酒楼才了买二十个馒头。”
吴王这才回过神来,“她之前没用饭?”
驿丞道:“县主是酉时到的驿馆,先喝了几杯茶,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叮嘱要置办两桌上好的酒菜,就回房歇下了。”
省去素妍让他买猪蹄、鸭脖的事,那两桌酒菜也花不了五十两银子,选的都是些常见的吃食,并没有特别昂贵的。
“醒来的时候去了马厩看马,然后就出去了。临走时,也未与驿差打招呼,所以我们都不晓她的去路。”
吴王忙问道:“可有留给本殿的书信?”
收拾客房的官婢眉眼清秀,举止得体,回答:“奴婢收拾客房时,只发现了一而留给吴王殿下的信。”
纸很平展,上面写着工整而漂亮的小楷“吴王殿下:就此作别,愿各自珍重。”一则,并未留下她的名讳,而是“安西县主 留字”等字眼,这分明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的信简短得只有一句话,“吴王殿下”让他的心微微一动,终究不愿唤他的名讳,与他保持着一种难以逾越的鸿沟。
若是昨夜离开,又骑着汗血宝马,这会儿说不准已经在数百里之外。
她拒他千里之外,没有半分的和暖,这样的坦然,这样的无动于衷,吴王第一次觉得,到底还是他不了解她。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热情的赶来,就是想低头与她认句错,原来在她的心里,终究不为他动,亦无他半分。
侍卫头领走近吴王,抱拳道:“殿下,属下留下四人保护你,另外两人得赶往西北边城。我等奉皇上之命,一为护送安西县主,还要去边城看看那边的战事情况,也便回禀皇上。”
吴王的心陷入纠结、混浊之中,没人可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努力地在她留下的书信寻找一份慰藉与温暖,不是不愿与他道别,而是赶路要紧,所以她不说了,是期望他能体谅她的难处?
侍卫头领对挑中同往边城的人道:“赶紧吃些,再备好干粮,我们去追县主。”
吴王坐在案前,这样认错、服输对他是一种冲动、一份狂热的炽情。当他踏出皇城,追寻一段真正的情感,希望那个被他爱着的女子,也能如他这般义无反顾、轰轰烈烈爱一场。
三月初十,夜里二更四刻,素妍与柳飞飞进入又一座城池,这里比之前风到的难民更多,颇有些人满为患之状。
城外,搭建着无数的帐篷,或破布缝制,或极好的羊皮,亦或是草原人家漂亮的大帐篷,林林总总,如盛开的繁花,散落在城门附近。
成片的帐篷中,偶尔可见隐隐的灯光,传出孩子无助的哀哭声,妇人低哑的劝慰声,在静寂的夜里,涌出一股悲凉之感。
素妍停了下来,像一个过客,静静地欣赏着别样的风光。
柳飞飞低低地唤道:“师姐,城门已经关了,我们……”
她吐了一口气,只觉自己的血液都在贲张,都在愤怒,天下原本太平,皆是因为野心勃勃的西歧二皇子拓跋昭燃起战火,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男人、丈夫死得十之七八,年轻、貌美的女子被残忍地充为营ji。
战争让他们没了活路,只余下远走他乡。
“不进城了,继续赶路,争取早到边城!”
扬起柳条,轻轻一拍,马儿往夜色深处狂奔而去。
“追月,你是好马,待到了边城,我令人给你备好吃的,你再坚持、坚持!”
她得尽快赶到边城,越快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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