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嬷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金嬷嬷把她们三个的计划细细地说了一遍。
闻雅霜直听得眉飞色舞:“这样好。上次在闻府,她跟着珊瑚郡主去做客,瞧她那个没见过好男人的样子,一双眼睛都快飞出去了。”停了一会儿,闻雅霜道:“何必兜上一圈,由我亲口告诉胡太太岂不省事。”
“五奶奶,老奴也如此说了。可青嬷嬷说,事过境迁,万一到时候胡太太一个按捺不住,要找胡香灵对质,咱们如何能说得清,弄不好,就得惹事上身。这种事,就要让它先让流言,然后传到胡太太眼中,她会怀疑,自然会找人来印证真伪,到时候咱们再说是真,也就容易多了。”
闻雅霜笑道:“还是你们想得周全。今儿可得好好行事,能让胡香灵丢多大的人,就让她丢,最好能让她嫁不出去。”
金嬷嬷眼里掠过一丝狠毒,“奶奶放心,老奴会小心的,胡家敢招惹我们闻、江两家,就得让他们吃吃苦头。”
闻雅霜换上淡紫色春衫,戴上漂亮的首饰,又略施的脂粉,看着铜镜里美丽动人的女子,这才满意一笑,携着丫头、婆子往如意堂去了。
今日是右相府这年第一次举行宴会,昨晚大奶奶就安排好下人,一早将花房里的名贵月季摆放出来,后花园里已经是粉粉花花、黄黄白白,一片花的海洋,一入后花园就闻嗅到沁人的芳香的。偶见繁花压枝的月季,那花开得太盛,竟似比绿叶还要多,花色浓重,浓至深处,掩饰不住的薄脆,生怕一不小心,那繁花就压折了枝干。
素妍欲往如意堂去,刚行到一半,就见白芫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张先生与他家下人来取画了。柳小姐不敢做主,要问你的意思,银票都已经带来了,足有整整一万两。”
想到自己一时半会也画不好彩绘图,素妍道:“你告诉张先生,水墨《渔村》与《追思》一并给他。彩绘图进展极慢,只怕不能给他了……”素妍想到,这些日子,一直是柳飞飞在中间带话,毕竟人家是来取画的,道:“罢了,我陪你去一趟,就在凉亭里等着,你去叫柳小姐把这两幅画送来。”
白芫应了,小丫头学了几天武功,人更麻利了,一溜烟就跑得没影。
素妍带了白芷,又转往就近的凉亭,入了亭子,今儿因为府中有宴会,各处凉亭已经摆上了又红又甜的苹果、桔子等水果,又有几叠精致的糕点、果脯等物。
没坐多久,柳飞飞与初秋带着张掌柜主仆就过来了。
素妍见众人过来,早早起身,取了面纱蒙住脸。
张掌柜近了凉亭,只见亭中站着个立若净荷,静若幽兰的女子,清瘦姣好的身姿,着一袭湖色的春衫,对襟前绣着几朵海棠,面蒙轻纱,瞧不清面容,却越发的显得美若仙子。
“张掌柜早!”素妍没有行礼,官宦之家与庶民本有分别。
声音温和,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傲慢,反而显得大方有礼。
张掌柜抱拳道:“江小姐好!”
“张掌柜且坐会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还没用晨食吧?若不嫌弃,且将就这桌上的用些。”
张掌柜望了眼石桌,满满一桌的果点,他早几日便听说右相府今儿举办赏花宴。笑道:“一早起来,就有厨房送来粥点,已用完晨食。”
素妍微微一笑,柳飞飞先前,打开《追思》,看罢之后,又打开《渔村》。素妍道:“这是一早说好的,这两幅画本为一组,不能分开转手,若是分开,也就失了意义。这两幅都给张先生,六千两银子,讫货两清。”
张掌柜的还念着彩绘《渔村》,道:“这幅水墨《渔村》乃是柳小姐的最爱,在下怎能夺人所爱,上回已与柳小姐讲过,我要彩绘《渔村》。”
柳飞飞知道,这几日素妍一直没有心思绘画,心境烦燥,而这都是作画人的大忌,道:“张先生上回也没与我说明白,我只当是你只看中水墨《渔村》。再说,彩绘图可比水墨画要精细得多,这一时半会儿,我师姐也拿不出来。”
素妍温和如初,道:“张先生回去不妨细看水墨《渔村》与之前你装裱时有何不同?”
张掌柜再度展开《渔村》图,细细地审视,每个地方都不放过,很过,他就发现这画上多了两个细致处,一处是在村头一个坐太师椅上的书生,一手捧书,一手捧茶,一侧从了根收好的大伞。
素妍道:“虽是水墨,每逢连雨天,伞撑开,若遇晴天,伞自合上。张先生不防再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