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慢慢用完了一盏茶,再次给自己倒了一盏后,才开了口:“你要让自己改良的方子救更多人,同时也为了自己受益……我建议你直接向皇上陈情,献上方子。关于赏赐这一点,我大概也能替你保证一些,比如钱财封赏,官职封赏,甚至一个爵位……恩,一个爵位的话,你的起点比较低,怕是不容易;另外你也能如愿在军需中插一脚……更重要的是,圣旨褒奖,你至此以后便不再是个普通人,而是有了名气和名誉。”
杨广北看向柳慎之,道:“要知道,一个方子既然被研究出来,你再小心,也是捂不住的。你捂着,反而会给你自己带来危险。你的身份地位,不足以握住这样的好东西。”
柳慎之面色不免黯淡下来,低头品茶,一时并未表态。
杨广北不疾不徐,道:“若是当初你愿意回到柳家,情况或者又不一样。可惜,你这人心肠不够狠……”
若是那自私狠辣的,无疑会将认为整个柳家都对其亏欠太多。一旦有机会,便要将整个柳家握在手中,以作为对这些人其所吃苦头的补偿。
柳慎之呢?
不过是折腾了一番,让柳家人没有了原来的风光而已。但现在呢?柳家还是盛京名门柳家,柳慎之还不过是个大夫:研制成了新药。却连药方都保不住。
“让我再想想。”柳慎之摇摇头。这会儿,他的心境有些乱,觉得自己此时不适合做任何决定。
杨广北“唔”了一声,补充道:“你手中握有新配方这种事。目前知道的人有好几位了吧?如今边境太平,你闷声不响的,或许不会有人来找你……但西边的战事结束了三年多了,西凉那些人这些年也在休养生息,迟早会再打过来。战事一起,你就是再想要闷声不响,都不可能了。”
柳慎之点点头,表示听到了杨广北的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柳慎之才告辞离开了微光院。
夜色深沉。
一弯新月宛若一根银线,挂在沉沉的夜幕之中。光芒微弱。
府上屋檐路口挂着许多喜庆的红灯笼,安静地给行人指着路。
从微广院到二门外的暗香居,需要路过一个小花园。小花园中叠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假山,伴着假山,种了几颗高大的芭蕉树。树影婆婆,洒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柳公子。”
杨锦心从那芭蕉树的阴影中走出来,站在了柳慎之面前。她手中扯了一方素白绣红梅的帕子,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柳慎之,面容平静。
柳慎之停下脚步,欠身施礼。
杨锦心微微侧身避过,粉唇轻抿。问道:“柳公子明日就要离开了吗?”
柳慎之点头,道:“福姐儿身子状况不错,府中府医也已经归来……我也能够放心离开了。家有老母在城外庄子,需要尽孝。”
冬夜寂静。
连虫蛇梭梭响动的声音都没有。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放的极轻极轻,仿如呢喃。
杨锦心没有说话。
柳慎之怔了一下,话音落后。也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对面而立,仿佛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阵夜风吹来,远处廊下的大红的灯笼一阵摇晃。
柳慎之回神,轻声道:“冬日夜凉,你。回去吧。”
杨锦心微微颔首,轻启粉唇,道:“一路保重。”说罢,她最后看了柳慎之一眼,后退一步,缓缓远去了。
一方绣帕被风吹拂着飘舞着,扑打在柳慎之的胸前。
柳慎之抓住了它,伸出手似乎想要呼喊远去的那一抹银红着锦的秀丽身影,却仿佛是被寂静的夜色堵住了呼吸口鼻,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低着头看了看那方帕子,终于将它收进了怀中。
这是一个盛京城外许许多多的小庄子中的一个,背靠着一个高不过几十丈的矮山包,十分不起眼。
一个青衣小厮赶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在中午时分,进了庄子中的一家普普通通的院落前,拍开了院门。
“娘……”柳慎之一边给柳母按着腿脚,一边低声说道:“……就在子时发动了,早产生下了一个姐儿。老太君说她们母女福大命大,伯爷便给姐儿取了名,叫初福。别看是早产的,一点儿都不瘦弱……”
屋里燃着银炭,满室温暖。一只铁皮炉上水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正汩汩冒着热气儿。
“……洗三的时候,皇后娘娘到了,颁了圣旨,封了福姐儿为福县主。娘,儿子现在可是一个县主的义父了呢,您以后再不用担心了。”柳慎之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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