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样的日子,谁也不愿意真的出事。
安悯郡主是皇室贵女,她弄出了大动静,死了人,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处理?处理的轻了,同安伯才得了赏,安悯郡主如此狠辣地害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就轻易的算了!而若处罚得重了……难道要一个皇室贵女给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抵命不成!
如今林宜佳和孩子都没事,皇室再处理安悯郡主的尺度就能随心了——无论他罚或者不罚,罚的轻或者重,都是皇上对同安伯的恩典,同安伯只能谢恩,而不能有其他任何的话。
毕竟,大人和孩子都好好的。
柳慎之言毕之后,那上前给林宜佳复诊的御医诊脉之后,也附和了柳慎之的判断,心有余悸地道:“万幸同安伯身体底子很好。不然,今日只怕是……”
杨广北得到确信,才终于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他也不顾此时皇上和皇后都在,先吩咐了蓝田等人将此时扎针后昏睡下的林宜佳送回微光院,才返身向皇上和皇后请怠慢之罪。皇上和皇后此时自然不好意思为此而罚他。
而事关皇室颜面,这里也不是论安悯郡主罪名的地儿。
知道几人都没事之后,皇后娘娘又随口赏了忠义救主的蓝思和危难关头给林宜佳当了肉垫子的邹珮儿,安抚了意外被连累的魏薇县主,便带着安悯郡主回了宫。
而安悯郡主听到林宜佳和孩子都无恙的消息之后,嘻嘻嘿嘿疯癫大笑小笑了一阵子之后,就一直木木的,像是失去了魂魄的木头人一样,整个人都空了下来,再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话语,任由几个宫女将她架着离开了。
恭送了帝后之后。杨府的宴席继续摆开。
园子里一切又收拾的体面无比,贵妇人和小姐们再次露出或高傲或矜持或谦卑的笑容,水榭上的戏曲唱的咿咿呀呀地热闹。仿佛安悯郡主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荣享堂,内室。
香炉里燃着百果香。清爽香甜。
红月大长公主高坐正座,林大夫人陪坐在她的下首。各自手边的清茶散散着袅袅的水雾。
一时间,室内一片安静。
许久,林大夫人才微微一笑,神态恭敬却并不谦卑,向前欠了欠身,道:“长公主……今日借这个机会。正好向您辞行。我家宜儿年轻不懂事,以后都要请托长公主照看了。”
两个人沉默,自然就是一种无声的对峙。谁先开口,谁就会弱了气势。
林大夫人身为晚辈。亲女儿就是给人做孙媳妇的,自然不能让这种对峙长久下去,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开了口。
“不是说要过了中秋。到八月底么?”长公主轻轻用茶盖拂了拂茶叶的嫩芽,碗盖同茶碗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红月大长公主脸上,看不出是一个什么具体的表情。
林大夫人轻轻一笑,道:“有些事情既然被揭开了。我这里也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先帝逝世那一段日子里,我林家遇到些坎坷。当时宋探花一心想为林家奔波筹划,奈何当时的安悯公主因为一些原因并不情愿,以自己的身孕,强迫了宋探花妥协。这件事儿,怕是长公主您也听说过了。”
红月大长公主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然地看着那白釉茶碗中的嫩叶尖儿浮浮沉沉。
林大夫人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想来若是郡主那个孩子能够保住,怕南山他纵然心中有不舒服,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但很可惜,孩子因为他娘亲的不仔细,最终还是没了……可想而知,从此之后,那小夫妻的关系会如何。”
“更有后来因为林家离开京城回到庐州,而宋探花活动到了庐州为官之事,让郡主对林家埋怨颇多,后来郡主干脆就回了盛京……”林大夫人说到这里微微摇头。
在外人眼中,安悯郡主离夫君而回盛京,绝对是在同宋阶置气。
“却不知怎么,安悯郡主就怨上了宜儿……”林大夫人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感慨道:“想当年,她那么……唉,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生的缝隙,郡主今日就有了如此行径,我林家怕再不能同她违心相处了。所以,趁着郡主被带回宫中,我们一家人便决定早些时候走,免得尴尬。”林大夫人道。
林大夫人那依旧富有光泽的面颊上那样轻松从容的笑容,是红月大长公主从前十分喜欢的。红月大长公主的思绪遥遥飘回了过去。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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