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口。
待九小姐走出一段距离,翠娥方回屋,上前服侍主子歇息。
躺到榻上,世子夫人突然问道:“给九小姐请的绣娘,有说什么时候来府上不曾?”
“锦绣坊的关师傅先前就因为家里有事在休假,这回虽应了咱们府上,但早就告罪过,说要晚几日再过来。”翠娥边答话,边在在榻席上铺了层薄毯。
世子夫人点点头,接道:“这京里的几个绣阁,就属锦绣坊里的绣娘有本事。”
“这是自然的,关师傅年轻时就去苏州拜师学艺,这几年越发精湛。九小姐得她指点,将来走到哪,都是夫人小姐们要羡慕的。”
“她原先底子就不差,稍以雕琢,自然能拿得出手。”
缓缓躺下,楚氏闭上眼低声感慨:“虽说绮姐儿不用自己做针线,但江南的针绣是出了名的好,她若没个几分本事,可不是给咱们侯府丢人?何况,常府到底是老夫人的娘家,可别到时候说咱们把什么人都招呼过去。”
翠娥知晓主子在永清堂应付穆夫人已是疲惫,就没有再敢打搅,转身轻手轻脚的就要退出去。
但刚走到门口,不妨榻上的人突然又出了声。
听到唤声。转身,却见自家主子已经坐了起来。她忙走回去,问道:“夫人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闻者按了按额头,“早上老爷出门前,交代了我件事,倒是因穆夫人过府给忘了。”直接下了榻,挥手道:“让人去外头将南哥儿请来。”
翠娥出去传信,又走回来替主子正衣戴。
坐在铜镜前,世子夫人轻道:“府里本就是多事之秋,四房这一回来。手头的事就更忙了。”
“夫人要多保重身子。”
“锦姐儿的事突然没了着落,如今连亲事都成问题。琼姐儿在宫里也不知怎样,老爷许久前就跟我说她想见我。但都这些日子过去了,也不见宫里来人。”
翠娥想了想,就开口安慰:“听说前阵子皇后娘娘凤体微恙,大小姐许是没好去打搅。”
楚氏苦笑,“想是毓粹宫的那位不肯。”
毓粹宫。是穆贵妃的寝宫。
两月前,太子在围场当众处死了二皇子的侍卫。作为母妃,哪里能让东宫舒畅?
涉及这些,翠娥就不敢应话了。
整理好妆容,世子夫人又问:“承哥儿可在府里?”
“回夫人,奴婢听说大少爷清早来给您请安后。就出府去了,至今都没回来。”
提到儿子,楚氏越发丧气。
顾承华不爱念书。至今没有功名,终日不是在府里守着妻子,就是出去与友度日。
世子夫人从对他的满腔期望渐渐转为失望,如今也不再催他念书科举的事,就盼他能给府里开枝散叶。早日添个男丁。可儿媳妇连生两胎都是女儿,她心急着想送个人去他屋里。不说老夫人阻着,就是自己儿子也帮着媳妇拒绝自己。
她很怕儿子终日就沉迷在儿媳妇的温柔乡里,永远都这样无所作为。
现在问起他,听到又不在府里,她脸色当即就落下了,“去,使人去将他找回来。正经事不做,又在外面玩闹,他媳妇也不说说他!”
是知晓自己说教无用,看清了儿子就只听妻子的话。
翠娥又忙到外面传令,走回时见主子怒容依旧,接着劝解道:“大少爷平时往来的都是世族子弟,夫人您不必太担心。若不放心,待回头大奶奶过来时,您吩咐她几句就成。”
“呵,我哪里使动得了她?她最近不忙着在修葺黎斋,等着接她那娘家兄弟呢,我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最近府上确实是事情多了些,大奶奶忙完四夫人回京的事,又得接常少爷,难免抽不得空。夫人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想平时大奶奶也是极孝顺的,您若生了不快,回头大少爷可要难做的。”
“哪里是难做?承哥儿是听不得我说他媳妇的不是,唉!”
虽说是有抱怨,但到底从没有忘了儿子的前程,楚氏复开口:“之前沈侍卫进京时,我就让他多跟我去公主府,偏生他不听。你说,他与那些个无所事事的人处着有什么用?都当爹的人了,还不懂得替自己将来筹划,要我来盯着。
承哥儿媳妇也是,那么精明个人,竟不知催促丈夫早日某个一官半职,任由他胡闹!这回借着南哥儿,将人请到府里来,他再不给我用点心,回头老爷面前都没法替他说话。”
翠娥则忙应:“大少爷他一定会听您的。”
闻者乏累着眯眼,语气谈不上如何信心,“但愿吧,他若能和沈侍卫交好关系,回头殿下面前,总能替他求个差事。否则,终日这样碌碌无为的,将来怎么撑起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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