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单独进了主屋,花容被花铃拉到旁边,询问情况。
得知后,花铃忍不住低声嘀咕:“谁叫她平日穿得那样花枝乱颤,现在引来个林老爷,还矫情起来了?居然有脸跑去找小姐,若不是她上辈子积福,得幸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主子,就她那副狐媚相,此刻指不定是在哪家怜馆窑子里呢!”
珠儿进顾府前,就是因为家中欠了银子,被人在街上拖着欲要强卖。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且隐约带了几分刻薄。
花容瞠目,扭头轻问:“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我就是见不惯她那德行。”
花铃说着,略带怨意的瞥了眼窗格,再恼道:“就属你好脾气,珠儿那丫头没规没矩的敢偷听夫人和妈妈说话,你还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想想,她平日都怎样的,成天就知道围在夫人少爷身前,又尽惹些麻烦,害得我们整屋里的人都不得清净。”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难道还真想见她被二夫人讨走,送去林家?”
花容略带陌生的望着眼前人,顿了下又道:“是不是刚回京不适应?还是说今儿没回去见着你母亲,心里不舒坦了?”
闻者别别嘴,拂开对方关切的手,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有点累。”
花容又言:“不如你先去歇会,夫人这我守着。”
“真无碍。”
过了会,珠儿退出来,见到廊下花容花铃即热切的走过去,询道:“两位姐姐,可知道彩鸳姑娘在哪?”
二夫人带来的人,被安排在了茶水间歇脚。
花容就给她指方向,珠儿正要抬脚,却被花铃喊住,听得对方问道:“怎么样了?二夫人亲自来开口,夫人允你去当姨娘了没?”
这声音,怎么听都有些刺耳,带着浅浅的讽刺。
珠儿脚步微滞,但心知平日得罪她们的地方不少,并不敢将委屈表现出来,强撑着脸面答道:“姐姐甭笑话我了,什么姨娘不姨娘?我是要一辈子服侍夫人和小姐的。”
花铃似还欲再言,只是被花容揪住了袖子。
她这方作罢。
珠儿将彩鸳带进了主屋。
两人继续在廊下候着,花容总觉得身边人不对劲,又想起早前珠儿哭得那神态,颇有些心软,不由开口:“花铃,她不是那种一心想往爷床上爬的人,你别再埋汰她了,她在这边没个知心人,怪不容易的。”
“她最会的就是装模作样,你居然相信她?”花铃不以为然,不耐的背过了身子。
花容就站在原地,颇有些无奈。
暖阁里,顾绮年并没有洗漱就寝,她亦时刻留意着对面,还让丫鬟敞了半扇窗。
珠儿的神色,不似作假,她是真的害怕被送去林府,决不是那等因贪慕虚荣就能出卖自我的肤浅之辈。
且先不论她对哥哥的心思,单其平日当差及办事的表现,就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顾绮年相信,若换在别屋里的丫头,二伯母别说是亲自跑来,便是遮掩都来不及。
林家老爷和亲戚府里的婢子拉扯不清,她做姐姐的脸上能有光?
现在弄得郑重其事的,无非是因为珠儿乃四房的人。
这种故意针对,很明显。
她坐在炕上,心中有事也没了绣花的心思,就让银娟取了靳彩绣线来。
主屋里只进去过珠儿和彩鸳,其余人都不曾接近。
等到绣线团好,眼瞧着阙梅苑要到落锁的时辰,还不见二伯母从主屋里出来,顾绮年便越发好奇娘亲都在与她说些什么。
齐妈妈却走了进来。
她下午回了趟家,跟妯娌亲戚们叙了叙。
顾绮年本交代她可以明早再进府来,不成想居然回来了,屋里人都有些好奇。
齐妈妈是听说了傍晚的事赶回来的,走上前就劝道:“……小姐,您还在闺中,怎么能收夫人的陪嫁?还有,那位粱管事从前就是个厉害的,您竟然当着众人面就说出那些话,听说还暗讽了二夫人几句?”
她很是激动,不停的说着:“哎唷,再怎么说她都是你长辈,有些事即便你和夫人知晓,但怎么能说出口?夫人也真是的,竟然让小姐主持,也不拦着些。
那个粱管事家的,最是长嘴,她男人吃了亏,私下里定是要念上好几遍的。等传到其他夫人耳中,准要不高兴,就是外头说不准也要说小姐您目无尊长……”
顾绮年听她满心的担忧,倒是笑了,让蓝苏倒了茶亲自递过去,“妈妈,你这么急着回来,就是为这个?”
见眼前人不慌不急的,齐妈妈眉头都皱起来了,“这还不严重?老奴进京前就提醒过您,莫要给人留了话柄,怎么还能那样呢?再说,老夫人最是喜欢温顺柔软的姑娘,您这样……唉!”
垂头恼恨的拍起大腿,直恨不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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