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挂牌这几年,也是存下了不少体己的,可你认识张祚永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将银钱花去大半,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妹妹你觉得你真能填地平吗?”
诗诗被湘君一噎,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愠色,“姐姐若是不想借钱就直说,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张郎怎么就成无底洞了,那些钱都是我心甘情愿拿出去的,张郎一直是不肯收的,且都与我打了借条,张郎是真正的君子,又有才学,若是因为没有银钱打点关系而落了榜,那才是真真不值当呢!”
湘君却是轻笑一声,语气中微微带了些不屑地说道:“若他张祚永真是有真才实学,何须那么多银钱花下去,现下也不过就是考个举人而已,若真要是等到将来考进士,莫不是要用一座金山银山去填?”
诗诗的口才显然没有湘君好,被她这般一反问,立刻就词穷了,柳眉一竖,就站起身来说道:“姐姐不借就算了,何必还要贬低张郎,张郎确是有真才实学的,等他中了进士,姐姐就会知道了!”
说完也不再提借钱的事,提了裙子就气鼓鼓的离开了,湘君看着诗诗的背影,却是无奈地摇着头自语道:“真是个傻姑娘,真等他中了进士,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哪个男人会真正对我们这种欢场女子真心呢,要不是看着你现在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恐怕早都把你抛到脑后了。”
陆晥晚就站在湘君的身后,将她的自语尽数听入耳中,越发觉得这个湘君是个明白人,只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在后来冒这么大的险,逃离教坊呢。
湘君惆怅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陆晼晚两人,无奈一笑道:“诗诗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她性子任性了些,但心地却是不坏的,又没什么心机,今次真是被那个张祚永骗了,我劝了她许多次,她就是不听……”
陆晼晚听着这话有些尴尬,也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缄口不语。
“绾绾?我记得你是叫绾绾吧?”湘君见没人搭话,也就不继续说诗诗了,看着陆晼晚,亲切地与她问道。
“娘子记性真好,我是叫绾绾。”陆晥晚向前走了一步,缓声回道。
“我自然是记得的,说来我们也算有缘,我记得你刚来那天我就见过你的,本还打算将你留在身边的,可惜当时因为些缘故错过了,倒是便宜了青青了,不过看来你也算是青青的福星,自从你到了青青的身边,她却是越发红了,又从云韶院到了宜春院,现在几乎已经赶上诗诗了。”湘君打趣地与陆晥晚说道。
“我家娘子本就是有福气之人,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我能在司娘子身边伺候,才是我的福气。”陆晥晚语气十分谦卑地说道。
湘君看着陆晥晚的眼神似是越发柔和,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道:“我本还想挖你到我身边伺候的,不过听了你这话,就知道你定是不会离开青青妹妹了,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下了决心把你留下的,现在也不会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