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带回去也不晚。”
“大哥,这孩子不堪大用。你又何必再提。”雁天涯的话里有了情绪。他怎么会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天涯,这话就不对了。当初你留下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目的?不存私心?”男子回道。丝毫不让。
“当初即便送她回到那个地方,她也是凶多吉少。那是个虎狼窝,何况她—她又护不住她!”雁天涯有些激动。
“话是这么说。我不过是为了她好。你想想,既然她长大了。你也算救她一场。她该是报答的时候了。何况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总要拿回来。凭什么拱手让人。?男子语气重了几分。隐隐现出了恨意。
“可你说的计划怕是会害了她啊!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与那等地方不合适。”雁天涯仍不赞同。
“天涯,我了解你的心情。不想这其中掺杂了利用之心。当年我的私心是重了。因这孩子的身份合适,比另外找人要符合的多。但是你把她寄养托付给金三郎,我也没说什么。这几年我知你刻意不提,我也打算另想他法,却没料到那孩子竟然有那份胆识。就又动了心思。唉,知你你对那个女子念念不忘,始终放不下。我问你,难道真让她的孩子一辈子待在这山沟?何况那女子念女成疾。你就那么忍心?那女子的状况你最近也清楚了。把这个孩子送回去,说不准她就痊愈了。且这孩子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之前我说的你别不信。她吃不了亏。三弟从不说谎。假使能够恢复身份,连带着把咱们的事情成全了。岂不是更好?何况现在的形势不同往日。皇帝做主没几年,下面就开始动荡。你道今晚我们的人发现了什么?还有那天在城里发生的事,那绝不是凑巧----那是----”他贴在雁天涯的耳边说了几句。
雁天涯惊住。半响说道:
“此处要不太平了?”关心则乱,他这些日子于此太投入了。
“暂时不会,不过难保不出意外。若是有变。你留在此处,身份迟早会泄露。你好好想想吧。”
“我答应!”他顿了一下。“只是宁儿还小。怎么也要等上几年。到时候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她若是完不成任务大哥又待如何?望大哥看在她替咱们兄弟解围的份上另寻别的办法。”雁天涯下了决心。
“成与不成总要试一试!就等你一句话。”男子很满意。他终于表态,下了决定。他不认为这样做是恩将仇报,当初三弟把在城里的事情讲了之后,他就暗中派人查访出了结果。兄弟于他固然重要。但他有更重要的事。势必要达到目的。
雁天涯回到宅子却是百般的难受。大哥盖梁的心思他岂有不知。早在他当年救下丫头开始。便打定了主意。
他当初借口拦住也没能躲过。这些年没有过多的关注金家村,但多少有些耳闻。之所以忍住不发。自有为难之处。也是万般的难过。想着她若是度过难关,在这个地方能生活的平安,也未尝不好。也想让盖梁淡忘当初的想法。一个乡下的丫头完不成那个任务。等他有能力的时候再想办法让她们母女团聚。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盖梁另寻目标之际。她令他刮目相看了。盖梁把那天三弟被差役追杀之事讲了出来。宁儿当时帮了他们一把,虽说即使差役发现了他们的人最终也奈何不得。但是毕竟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听后他大惊。很快便冷静下来。盖梁此人并非坏。当年更是救过他的命。与哪方面都应该是他欠了债。唯独这丫头。那是自己心上女子的孩子。爱屋及乌,他怎么也忍不下心。
他记得清楚,玄历九年初冬的夜里,大雪把她小小的身子很快的覆盖。他情急之下学了狼叫。惊走了那两个该死的恶奴。他抱起孩子想带回去,可一想到盖梁的心思就改变了主意。正巧碰到一个醉意醺醺的男子给自己的媳妇守墓。便拜托他帮忙。那男子叫金三郎,为人很爽快。满口的答应。他这才转回头去找盖梁。盖梁帮他给自己心上的女子送药,因为,他那时武艺不精,靠近不得那马车。盖梁能做到。
当时他把情况说了之后。盖梁也未说如何。也并没有不高兴。且这些年也没有提过。那天突然一说。他哪能不吃惊。丫头自己送上了门。怪得谁?真真应了造化弄人。既然躲不过,他势必要看个究竟。这些天观察下来,这丫头柔弱有余,灵气不足。与盖梁说的完全对不上号。只对武功一事上心。他开始不同意,后来一想,往后若真进了那个地方,会功夫总没坏处。
如今他是两下里担心。盖梁说的,今夜出现的人他不能不顾虑。
雁无伤哪里知道这些,后来她才反省,这好心不能随便用,这看似模样周正的人也不能随便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