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莫说走路了就是这窗户开着,雨水都能瓢泼进来。赵氏一早让下人去了止清居告假,回来后带了柳先生的话,梅雨十分也是一种意境,不如留在屋子里感受感受,若有了灵感作画也好。
这就是允了你的告假,却偏偏要扯出一堆理由来。
倘若是没有灵感也就不用作画了。但灵感这东西谁又能作数呢。薛宁想起逃亡的那段日子,听到一个人这样说过灵感就跟放屁一样,你想它来的时候,它不来,不想它来的时候就偏偏不请自来。
薛宁想着自己大抵是不愿意它来的吧。
毕竟难得偷闲,每日去闲听居看人说鬼话看鬼说人话也是极其劳神的。
薛宁摇摇头,轻笑一声觉得有些可笑。止清居的事情,从和祖母谈话过后,第二天就照常过去了,这段时间细细看下来,那柳先生的言行的确颇有意思。而今天则是托了瓢泼大雨的福,倒是可以休息一天。
薛宁起身走到窗户边,毫不雅观地伸了伸懒腰,左右扭动起来。
丁香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情景,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抱着的绸缎料子。
薛宁回头望了一眼。
丁香指着那最上面一匹的羽缎:“这是舅老爷那边送来的,太太说给姑娘裁了做衣裳穿。”
“衣裳不是才做了一批吗?”薛宁上前摸了摸羽缎的料子,笑着说道:“还是先放起来吧,以后再说。”
丁香点头,姑娘如今身量变得比较快,这料子是极好的,还是等过段时间在做衣衫比较好。
“这是谁送来的?”羽缎被丁香抱开放到一边之后露出下面的东西。
“是六姑娘送来的,说是刚从陶安那边送过来的,这边没有,就送了一些过来。”说道这里,丁香停了下来。
“是不是还说若是用得觉得好,还想要的话,只去和她说一声就好?”
丁香诧异地道:“姑娘……”怎么会知道。
“自然是六姐姐最是和气不过了。”薛宁抿嘴笑了笑。
这纸是玉版纸,洁白坚致的笺纸。可是有玉版纸莹润如玉之说,这么一叠纸就抵得过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了。
一般富贵人家也不过是偶尔用用,像薛婉那样哪来当平日用度实在是大手笔。
可这偏偏是大老爷允许的。
只是不知道背地里大伯母有没有恨恨地咬牙切齿。
雨一直下个不停,午膳前薛宁去了丁老夫人的寿华院,不出意外地在那里看到了赵氏和安哥儿。
丁老夫人一看见薛宁就道:“这下雨天地,走路都不方便。在自己院子里吃就好了,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一个……两个的,快去再端一碗姜汤过来。”
话是如此,丁老夫人眼里的喜悦还是能看出一二。
薛宁同赵氏相视一笑,两人捧着香菊端过来的姜汤,灌了一大碗,免得丁老夫人真的担心了。
至于安哥儿,一路过来每一个人都有些淋了水,就他全身干干净净地,一尘不染。绕是如此,也是被抓去洗了个热水澡。寿华院是有备着他的衣衫的,刚洗过澡,安哥儿脸蛋红润润地,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王妈妈亲自带了人摆饭,布了碗筷之后就退了出去。
薛宁笑着说道:“还是祖母这里好,这豆腐皮包子也只有这里能吃得上正宗的味道。”
“你若是喜欢,回头让人做的时候送一份你那里去。”丁老夫人笑着说道:“要我说还是那脆皮内酯豆腐不错,只可惜别人怎么做也不入味。唯一还有几分意思的那个人现在在陶安……”
薛宁心中一动,竖起耳朵。
赵氏道:“安哥儿的事情,我以前去信给父亲了。父亲也是同意的,只是族里那边”赵氏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问丁老夫人:“母亲,那老族长夫人那里?”
“老族长夫人必然会站在我们这边。”丁老夫人正色道:“只是,如今族里早就不是老族长在位时候那样,族里不少人心早就变了。怕是到时候有些难。”
丁老夫人看向薛宁:“原本是打算端午祭祖的时候把安哥儿的名字记入族谱,可是眼下看来情况并不如我们的意思。”
丁老夫人盯着薛宁瞧。
薛宁笑道:“今年的端午祭祀,虽不是十分重大,一定要每个族人都到。但是身为族长的大伯因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族长夫人总是要过来的。”
丁老夫人眼睛一亮,微笑着看着薛宁。
……
四月二十三的这一天,大夫人林氏从陶安坐船到了曲阳。
林氏回府后没有直接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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