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了厨房只做无事一般地动手烧水煮饺子,她不是第一次在婆家起晚了,脸皮也比先前厚多了。
及到了饭桌上殷勤地给婆婆盛了饺子夹了菜,又要给铁石帮忙却被他一把拉上去,才在一旁坐下,却悄悄地将左手放在他怀里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再亲热一会儿就不能了。待大家围桌吃过,铁石果然就上马走了。
宁婉将人送到门前,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知道在婆婆面前怎么也不应该哭的,但就是忍不住,于是只垂着头站在一旁。就听婆婆说了声,“我有些累了,回房歇一会儿,婉儿你也回去吧。”就赶紧应了一声回到屋里,眼睛簌簌地掉了下来,一会儿就将一条帕子打得湿了。她哽咽着压住声音,再忍不住时被子蒙在头上哭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天宁婉不知如何过的,午饭她睡过了没吃,醒来强打精神让老林去了虎台县里看看皮袍子备得怎么样了,勿必在铁石出征前送到安平卫。
到了晚饭时分她知道自己不好再如此下去了,下厨房给婆婆做了几个素菜,又陪在一旁说笑。她心知婆婆看着没什么变化,哭也没哭一声,但心里指不定有多难受呢,只是她习惯了,比自己忍得住而已。
因此一撤了饭桌宁婉就张罗着打牌。婆婆平日里并无他事,宁婉一向劝她四处走走,闲时打打牌什么的。可她第一不爱出门,一年里头出自家院子的次数都是有限的,第二对玩牌也不大着迷。但比起出门,她对打牌还算更喜欢一点儿,虽然她自己不会主动张罗牌局,但通常宁婉一提出玩儿,她每次都捧场,现在就说:“也好,也免得吃过饭就睡不克化。”
平日铁石不在家时宁婉会叫吴婶来凑手,但是吴婶打牌十分笨,她就想起了洛嫣,叫她来说:“我教你打牌吧,大家闲时在一处玩玩儿也能解闷。”
不想洛嫣却笑着说:“宁姐姐,我会打牌,谢嬷嬷家里牌局若是缺人,也常叫我顶上的。”
“如此正好,”宁婉就向婆婆笑道:“不想嫣儿来了我们竟凑够了手,以后每日都能斗牌了!”
宁婉的牌打得一向好,她在老宅打牌时一贯给婆婆放水,让婆婆赢,但她自己也不会大输。不想今天她放了几次水后就发现自己居然输得很惨,倒是婆婆大赢,洛嫣也赢了些。
原来洛嫣竟是个斗牌的高手!她看起来握着牌十分拿不定主意,每每出牌时都犹豫再三,可是牌算得却极精,与宁婉一同给婆婆放水,让婆婆大赢,然后她再压着自己赢些小钱。
若是平日,宁婉早想法子与她斗了,可是今天她终究还是兴致缺缺,打着打着心神就不知飞去了哪里,“也不知他今晚吃的什么?住在军营里有没有铺盖?周指挥使又为难他了吗?路指挥同知帮忙了吗?”
老宅里玩牌每次输赢不过几个钱,但是宁婉竟输掉了差不多一贯,但是好歹将这个晚上混过去。胡乱睡了一夜又去虎台县的铺子里,皮袍子原也定在铁石出征前就备好的,现在不过改成送到安平卫,倒不打紧,让老林多跑一趟就好。
自虎台县回来,宁婉又与婆婆做了许多煎饼、杠头、肉干等等,也与皮袍子一同送去。看着明日就是铁石带兵剿匪的日子了,打牌时就说:“婆婆,我明日想去送送铁石。”
东西今日已经都送了过去,宁婉也听老林回来说铁石现驻安平卫城外军营内,明天一早就带兵开拨。
她就生了想去送一送的心思。
吴老夫人是送丈夫送儿子这么多次,但一向只送到家门,再远的地方她不认得也从没想过要去,现在听了儿媳妇的话就道:“我听别人说军营不同别处,你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更不必说想与他见面说几句话,还是算了吧。”
宁婉也不是不明白,老林回来说铁石在军营里带着兵士们操练,他去了都未能进入军营,而自己更不好去打扰的。不过在她的心里,只要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因此就恳求道:“婆婆,我去看看,万一能见了他呢。”
“你愿意去就去吧!”吴老夫人就说:“你比我有见识有本事,能开铺子,能给铁石的亲兵们送袍子,也许你去了还真能见到他,那就去送送他也好。”
宁婉赶紧应了,听出婆婆言语间的失落,知道她又想起往事,就赶紧笑着扔下一张牌,“我今日运气不好,如今再打一张,就不信一直不赢!”
洛嫣见了就问:“老夫人,你不要这牌吗?”
吴老夫人心思原也不在牌上,现在被提醒了就低头一看,“果然我正应该要这牌就满了呢!”说着将手里的牌全部掷下,也还是高兴的,“又是我赢了呢!”
又将赢了的钱分给洛嫣一半,“这孩子真是可怜见的,生得太单弱了,留着买糖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