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休息了一阵,李半夏认命地站了起来,继续赶路。就在她站起的当口,一辆黑棕色的骡子摇头摆脑地朝她这边嘀嗒嘀嗒地走了过来,边走还打几个响鼻,脑袋不断往前蹭着,那模样倒是有几分惬意悠闲。
骡子后面连着板车,一位白胡子大爷坐在骡子后面,拉着缰绳,缓缓行进着。
不用赶路扛重物的骡子,确实怪悠闲的。
那一刻,李半夏就觉着是见到了亲人~~
亲人哪亲人!但是为啥她眼巴巴地期望着有这么个东西出现的时候,它啥动静都没有。就在她想都懒得想的时候,它又以这么可爱的姿态出现了馁?
不过,出现了好啊,起码有一点点希望不是。大不了麻烦这位大爷送她一程,到点了之后她会付该给的报酬的。
这么一想,李半夏就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朝她悠哉着行过来的驴子。那眼神,好像下一刻要将整只骡子吞下肚一般。
以前觉着骡子兄弟很可爱,傻头傻脑的,这下子就觉得它更加可爱了。
白胡子大爷瞅到路边这一幕,心里不禁直发怵。当时他看到的就是一个姑娘站在路边,汗湿的头发变成一绺一绺的,看着他家的骡子舔了舔嘴巴。又看她,两只眼睛瞪着他家的骡子直泛光,她该是有多饿,才至于盯着一头骡子流露出这么想巴巴的样子?
白胡子大爷一拽缰绳,把骡子停了下来。
“姑娘,你赶路呢?”
“……”李半夏在一瞬间的愣神后,忙点了点头,就怕到嘴的机会就这么飞走似的,“嗯嗯!”
“你这是上哪儿?若是顺路,我就载你一程——”这姑娘,肯定是累坏了。看她的衣裳上,沾满了沙尘,走得满头大汗的,倒不是因为饿,是累着了。
李半夏一听这话,陡然乐了,忙问:“大爷,你这是上哪儿?”
“我回家,我家在翼城——”
“顺路顺路,大爷,我顺路。”李半夏就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积极地举起手,就像她一不留神大爷和骡子就会溜走一般,身子一哧溜就蹭了过去。
这个时候,李半夏顾不得什么客套、矜持了,只要能早点赶到边城就好了。
“大爷,我要去边城,边城可是要经过翼城?”
“去边城?我说姑娘,你一个女娃娃,好好的去边城干啥?那边可正在打仗,跑回来尚且不及,哪有这个当口还往那赶着去送死的?”
这大爷话虽说得直白,却也是真心话。战事一开始,许多边关的老百姓就往关内涌了,不能回来的也是闭门不出,生怕有个好歹的。看这姑娘,脑子也没啥问题,咋就偏偏进了水呢?
李半夏想了想,只得道:“不瞒大爷你说,我这次到边城是去为我丈夫找神医治病的。他病得很厉害,如果找不到神医,只怕是……”
李半夏倒没想着要跟大爷说谎,只是她这么含糊其辞的,停又停在了这个地方,让那白胡子大爷顿时以为她丈夫病得很重,没有请到神医就会眼一闭腿一蹬。当即叹了口气,“原来姑娘你是为了救自个儿的丈夫,这般情重,就连小老儿都感动了。姑娘,快上来,咱们不多说,我这就送你一程——”
李半夏一听老大爷这么说,有点傻眼,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上了车,与大爷一同往翼城的方向而去——
在路上,李半夏才知道这位老大爷是到这镇上来卖货的,这条路上,他来来回回已经有好多个年头了。
老大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战场上战死了,还有一个,得罪了当地的地头蛇,被活活给打死了。可怜他两度白发人送黑发人,家里就剩下他这个不中用的老头子,本想跟着儿子一块走,却因为想为儿子讨一个公道一直苟活到今天。
幸好遇着了一青天大老爷,不仅给他儿子讨回了公道,还拿了一笔银两给他,好让他能度过晚年。
李半夏也为大爷的不幸感到难过,这个世上,活得辛苦的人大有人在,真正能够轻松的着实不多。
大爷一再向李半夏提及那个青天大老爷,说他真真是百姓心目中的父母官,翼城里清如镜、明如水的青天。翼城也因为有他的治理,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到后来,连一心赶路的李半夏,都不禁对那位与包青天堪媲美的青天大老爷,生出了一丝景仰和兴趣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