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墨不涸,久磨不损。真是好砚好砚!”
二爷将怀里的砚台掏出来,反复地把玩观看,赞叹连连。
“二爷,今夜我们哪里下榻?这大杨村离最近的小镇还有些路程,也不知天黑前能不能赶到。”
说话的人叫北辙,是南辕的兄弟。两人都是那位二爷的家仆,这次专程陪着二爷到江阳来买血砚。
“二爷,我看我们还是尽早赶路吧。这穷乡僻壤的,别说住宿了,就连吃个饭的地方都没有。辛苦一点算了,到镇里再好好的歇歇脚。”一听这腔调,不用回头,不用听声音,李半夏就知道是那个叫南辕的人说的。
“哥,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在前村看到一家客栈麽。简是简陋了一点,打尖吃饭还是没问题的。昨晚几乎没睡,爷也累了,还是将就将就,在这停一天再走。”
“就听北辙的,停一天再走。”那个叫二爷的又发话了,南辕只得答应了。
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到了李半夏的身后。李半夏让到一边,让一行人先过去。
在三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瞥眼间,李半夏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中间的那位锦衣华袍,手持一把羽扇,头束飘带,端得几分潇洒风流。在他身后一步远处,跟着两位十几岁的男子。从他们尚嫌稚嫩的长相来看,应该不足二十岁。
颇令李半夏吃惊的是这两个男子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白皙稚嫩的脸,一样纤瘦的身材,就连手上提着的兵器都是一样。这两位的穿着虽没那位二爷讲究,却也是上好的缎子做成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两个人一个嘴角总是挑着,仿佛在讥笑什么,带着一种轻蔑。不用说,这个人定是叫南辕的。李半夏几乎下意识地就认定了。
另外一个脸上虽绷着,却不感到犀利,反而透着一股柔和,应该是那个叫北辙的了。
挑着嘴角的南辕在经过李半夏的时候,随意地往这边瞟了一眼,一甩衣角,从李半夏身前擦过,很牛哄哄的走了。
李半夏扯扯嘴角,这个小子,真的很拽。
三人沿着村道前行,李半夏张着脖子望了望日头,时候也不早了,自己不能耽搁了,还是去赵郎中那儿报到去吧。
扔掉手里刚刚在路边撇下的狗尾巴草,拍了拍手,上路了。
李半夏脚上加快了些,绕过三婶家的屋后,下了小坡,回到了主道上。她是绕着走的,走直路会经过王麻子家。王麻子是个半疯人,老是把狗放出来吓唬人。那条大黑狗长得凶,叫起来也很凶,最重要的是很喜欢舔人。被它逮着了,就绕着你的腿狂舔,李半夏被它逮到过一次,吓怕了,以后经过这儿都绕道走。
越过王麻子家之后,才从小坡跳了下来,重新走回了主道上。
通向前村的就这一条主道,山路倒是有几条,除了上山打柴采草药的,很少有人走山路。这条主道是岔道,又是在山旁,鲜少有人经过这里。
李半夏刚跳下来,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