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瑾之,又开始跟着程师傅和祝妈妈学做针线。
这次,真的到了紧要关头。
她必须学会简单的缝制。
可是大半年没有拿针线了,原本就生疏的她,更是不逮。片刻,她的手指就被戳破了十几处。
程师傅看到朱仲钧,想起上次他发火,也不敢多说顾瑾之什么。
对顾瑾之这个徒弟,程师傅是分外无力的。
她就没见过比顾瑾之更笨拙的。
听闻顾瑾之看病很有天赋……
果然,老天爷就是公平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
祝妈妈不忍心,看着顾瑾之为难的样子,一次次戳破了手指,咳了咳道:“姑娘,要不就算了。将来王爷的小衣,妈妈替你做。将来妈妈老了不中用,还是葳蕤她们,倒也轮不到针线房上,不会让人笑话的。”
顾瑾之倒不是担心这个。
她是突然想到,如果将来有了孩子,她却不能替孩子做件衣裳……
没工夫做和不会做,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她不想成为一个不会做针线的娘亲。
“我没事的。”顾瑾之笑着道。“每次都半途而废,结果下次再学的时候,仍是做不好。要是刻苦点,做个十天八天的,慢慢就熟了。”
她自己是下定了决心的。
祝妈妈不好再说什么,任由她。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嫁人,新婚要给公婆鞋袜作为见面礼,这个是不能省的。顾瑾之嫁给朱仲钧,皇家未必没有这个规矩……
所以宋盼儿听说顾瑾之又开始跟着程师傅学针线了,就把程师傅叫过去。对她道:“这段日子,针线房上的事,你就教给旁人。只安心把姑娘的针线活交好。还有半年呢,至少得拿出一样半样的活计来。”
程师傅忙道是。
朱仲钧便笑着打趣顾瑾之:“你颇有点临阵磨枪的架势。”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顾瑾之笑着道“将来我有了女儿,定要从小督促她做好针线。快到嫁人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实在太痛苦了。”
朱仲钧哈哈大笑。
而后。他靠近顾瑾之,在她耳边暧昧的问:“你想生个女儿的?”
“生一个?”顾瑾之道“你客气了。生十个八个的,也不是养不起。”
朱仲钧倏然动情,猛然就搂住了她的腰,不顾有丫鬟在场。低声道:“可不许反悔啊!”
在屋子里服侍的芷蕾猛然红了脸,尴尬不已。
她不知如何是好。
而朱仲钧,搂得顾瑾之有点紧。似乎想吻她。
芷蕾到底只是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连忙退出去……
晚夕,她还将这件事,告诉了祝妈妈。
祝妈妈则笑,不以为意道:“王爷是个小孩子。他懂什么呢?”
“可……到底要成亲了,也该避嫌些。将来有人嚼舌根说出什么。姑娘和王爷的名声儿都不好听。”芷蕾忧心道。
这话倒也不错。
祝妈妈想了想,晚上替顾瑾之铺床的时候,就说了这件事。
“青天白日的,到底顾忌些……虽然王爷不是那个意思,难免旁人不多心。”祝妈妈道“将来没事就好。一旦有事,传了出去,太后岂不怪你狐媚了王爷?”
顾瑾之笑起来。
祝妈妈见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以为她和庐阳王都是情志未开,仅仅是小孩子胡闹。反而是她们这些身边的人,太过于小心翼翼的。
“我听妈妈的。”顾瑾之道。
祝妈妈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姑娘真乖。
到了第二天,顾瑾之果然和朱仲钧说了。
朱仲钧哈哈笑。
“知道了。”他道。
天已经放晴,照得地面树梢晶莹璀璨。
祝妈妈安排了几个婆子扫院子的雪。
朱仲钧也趁机要热热身,就帮忙去扫了。祝妈妈几个拦也拦不住,只得任由他。
而顾瑾之自己,则跟着程师傅做针线。
做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感觉脖子都僵了,身子坐得疼。最难受的是,她的手指被刺得生疼…….
咬了咬牙,想要继续的时候,正院的小丫鬟来了。
“姑娘,秦太医来了,说是想见见姑娘。夫人让您去瞧瞧什么……”小丫鬟道。
秦申四来了。
顾瑾之连忙放下了针,起身让丫鬟更衣。
她放佛窜逃似的出去了。
程师傅在身后无奈摇摇头,对祝妈妈道:“姑娘到底不喜欢拿针线。您瞧着她认认真真的,实则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