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是,秋丫头不可再气了。”柳氏很是赞赏钰川的为人,有这个丫头帮衬着,以后定能掌控大局。
穆念秋虽接受了那串珠子,还是不太舒心,始终撅着嘴巴。柳氏便抚着她的头,将女儿按进怀里,“你怎么不明白娘的心?娘这般宠你,你还有哪点不知足?你三姐姐虽有你父亲,毕竟没有一个为她着想的母亲,凭着这点,你就比她强。”
“那云世子为何向着她,今日偏巧还送她回来?”穆念秋泪眼朦胧,赌气道。
提起这事柳氏也是来气,她明明都打点好了,宫里的马车不送穆念雪回府,半路上自有她的人接应。第二天穆念雪的行径便会被人传扬出去,可惜老天爷偏偏不遂她的心愿,不但计划未成,反而促成了云世子的一番美意。
“你先别气馁,老太太的生辰不是还没到吗?云世子与谁联姻也是说不准的事。”柳氏挑着细长的娥眉,两眼放光,一字一句地道。
漓雨苑中,穆念雪与陆芸湘宿在一张床铺上,二人合盖着樱子红金线软被,头上钗饰除了,乌黑如缎子的发丝斜斜落在枕上。陆芸湘问了半夜的话,譬如宫里是个什么景象,娘娘什么模样,说了些什么话,又遇到了些什么人,穆念雪拣了些无关紧要的答了,一直到陆芸湘沉沉地闭上眼睛才罢。
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摸着手上那块精致莹润的玉佩,想起不经意间与云世子碰见的那一幕。如若没有他,自己也不知身处什么惨境,遂了姨娘与庶妹的心愿。不管怎么说,今日又赢回了一局,老太太对她赞赏有加,院子里的丫头也对她诚服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要更小心些才是。
第二日清晨,栖月与青鹊服侍着两位姑娘洗漱,青鹊是老太太房中一个三等丫头,原是干杂扫这类活儿,穆念雪见她颇为机灵,与栖月性格互补,有意提拔她为二等丫头。
匀了面之后,陆芸湘便缠着穆念雪,“雪儿姐姐,你帮我束头发吧?”
穆念雪自是知道表妹的‘恶习’,有一个武官出生的父亲与一个颇有男子气概的哥哥,从小耳濡目染喜欢女扮男装,还时常怨母亲没有生对她。穆念雪笑着道,“好好的女孩子不做,要做男孩子,有什么好?”
“好姐姐,我衣裳都准备好了。”陆芸湘娇嗔了几句,穆念雪拗不过她,只得接过梳子。
男子的发型比女子好梳,只要稳固就行,再在绾起的发箍中簪上簪子,或者用纶巾修饰,衣裳搭配好便是一位翩翩公子。
陆芸湘喜滋滋的,众人围着她左看右看,无不点头称赞,“果然比女儿打扮更美!”
屋子里正热闹着,门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喊声,“姑娘,老太太说今早在食堂里用膳,请两位姑娘收拾好了就过去,桌椅都摆上了。”
穆念雪刚要答应,青鹊甩了帘子出去,“桌椅都摆上了才叫我们姑娘,若是迟了一步是你传话的不是还是我们姑娘的不是?”
以往婆子丫头传话也都是这个时候,即使是真的迟了穆念雪也说不得什么,漓雨苑本就远,再加上她不得势,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每日须得谨慎再谨慎才不会出差错,如今青鹊头一天来便帮她立了威,传话的人也心虚了,讨巧地道,“哪能怪姑娘的不是,是我这脚底子磨坏了,故而走得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