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吓得孙氏不敢动弹,跑了半晌,只觉得胸口间憋闷无比,气短异常,喘着气,嗓子眼儿里跟快要起火一般,不由摆手哭了起来:“不闹了,不,不闹了!”
她喘着粗气,可崔薇哪里由得了她,门口被聂秋染以不准外人进来瞧见家丑为由堵住了,屋里门他们又进不去,院子再大也地方有限,孙氏这一被打,初时不觉得,可挨的次数多了,便觉得头脑身上开始疼了起来。
“大嫂,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聂秋文这会儿不敢还手,他自己到底心虚,一旁聂秋染又紧紧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凉,哪里还敢去想还手,只被打得不住惨叫,一旁孙氏还要惨,她倒是想还手,可惜崔薇这死丫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打在她身上疼得很,旁边又有条大狗盯着,一副随时想扑上来的模样,看得孙氏心里发寒,她这会儿又羞又气,只觉得生平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这会儿孙氏裙子之前因失了禁已经湿了大半,而头发被打乱,浑身上下无一不疼,双腿哆嗦着,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便摔坐在了地上。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孙氏一边哭着,一边看儿子聂秋文被打得满院子乱窜,气得几欲吐血。
崔薇才不管她心里是如何想的,狠狠揍了聂秋文一回,出了口心中的恶气,她自个儿这会儿也累得浑身直打哆嗦了,又重重拿了棒子在聂秋文脑袋上抽了一下,只听‘卟’的一声细响,聂秋文痛呼了一声,脑袋处缓缓流下了一道殷红的血迹来,崔薇这才将手中的洗衣棒停住了,没再朝聂秋文打下去。
“流,流血来了!”聂晴心里正是幸灾乐祸的时候,谁料一抬头便看到聂秋文额头被砸出一条口子来,此时血迹正不停往下涌着,将聂秋文半张脸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聂秋文一听聂晴惊呼,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捂脑袋,他自个儿摸到一头温湿,看到手心几乎全是血后,顿时忍受不住,双腿一软,便傻愣愣的坐倒了在地,摊着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你这杀千刀的啊!”孙氏拍着大腿,不住哭嚎了起来,她此时心里惊怒交加,既是心疼儿子脑袋被打出血来,又是怨恨崔薇敢如此心狠,看到聂秋文脑袋不住涌出的鲜血,孙氏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如何下得去手,她浑身也没有力气,爬挪着朝聂秋文移去。那头聂夫子脸色铁青,脸色都有些扭曲了起来,强忍了心里的怒意,回头看了靠在门边的聂秋染一眼,心里只郁闷得直欲吐血,一边强忍着难受,指挥着聂晴道:“将你母亲,和你弟弟扶到屋里先坐坐。”
聂夫子活了一辈子都是风风光光的,年轻时候是个读书人,村里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又畏惧无比的,就是娶了一个孙氏,孙氏也拿他当天神一般看待,还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般喊了半天没人住手的情况,他这会儿心里早已经暴跳如雷了,可偏偏还强忍着,忍得脸色都已经有些发青了,额头青筋都绽了出来,心头气得要死。他自认自己已经极为冷静,可谁料聂晴听了他的话之后忙要上前扶聂秋文,那头崔薇却是冷笑了一声:
“我的屋里,不准他们两个进去!”
“老大家的,你不要得寸进尺!”聂夫子原本强忍的怒火,这会儿在听到崔薇的话时,顿时便没能忍得住,声音一下子阴寒了起来。他胸口不住的起伏,眼皮抖了半天,半晌之后才深呼了一口气,冷声道:“你不要忘了,你如今还是聂家的人,胆敢打婆婆,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大庆朝哪条例法又明文规定了不能打婆婆的?”崔薇也不客气了,看着聂夫子便冷笑了一声,又拿着洗衣棒,在自己另一只手掌心中拍了几下,目光盯着孙氏,直将孙氏看得心里发寒。
她这句话直噎得聂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庆王朝确实是没有明文王法规定不能打婆婆,不过也没哪个女人真敢正大光明打婆婆的,光是一条不孝的罪名,便能将人活活能给折腾死,再说出了嫁的妇人,哪个都是靠着婆家的脸色过日子,又有哪个像崔薇一般嚣张,今日竟然敢这样打婆婆不说,还敢这样跟公公说话的?聂夫子气得身子不住哆嗦,看着崔薇说不出话来,一旁聂晴眼里闪过兴奋之色,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忧愁之色,一边拉着聂夫子道:“爹,大嫂也不是故意顶撞您的,她年轻小,您不要与她计较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