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法,以前都在书籍和电视上见人这么做过,她从未尝试,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
“二虎舅舅,你来帮我捏住表姨的鼻子,快!”锦曦跟孙二虎道,随即轻轻捏开桃枝的口,自己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把气渡入桃枝的口中……
虽然不清楚锦曦这是在做什么,但是,梁愈忠和孙家兄弟都选择了暂按住悲痛,默默支持锦曦的行为,王大夫毕竟是有经验的老郎中,虽然也没见过锦曦的做法意欲何为,但也能估摸着猜测出一些来,当即抖手朝围观的众人大喊:“大家伙帮帮忙,都往边上散开些……”
锦曦此时一门心思用在急救上,一次,两次,三次……如此反复的往桃枝口里渡入空气,然后又把双手移到桃枝的腹部,用力的按压,一下不行两下,两下不行三下,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尽一切可能来挽回桃枝表姨!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孙氏也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怔怔的瞧着锦曦像疯了似的在桃枝身上忙活着,可桃枝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曦儿……算了吧,你表姨她、去了……”孙氏悲从心来,哽咽着过来抓锦曦的手,就在她伸出手来的瞬间,锦曦手下的桃枝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虽只是极其细小轻微的一声咳,但锦曦却无疑是听到了天籁,听到了福音……
她挣脱开孙氏的手,又用力在桃枝腹部按了几下,这一回,桃枝又咳嗽了一声,梁愈忠他们全听到了,不止如此,伴随着桃枝的咳嗽,吐出了一口接着一口的河水。
锦曦简直欣喜若狂,赶紧过去扶着吐完水的桃枝半靠着自己坐着,孙家兄弟被这变故惊呆了,梁愈忠只剩下傻笑,孙氏则不敢置信,崔喜鹊还有大牛媳妇她们则一个个的破涕为笑,孙氏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对着河边拜了又拜,因为先前村人中有人议论说是河神要收了桃枝去,孙氏大悲大喜后只想着先拜河神,答谢他释放了桃枝……
围观的村人也是对此目瞪口呆,在大家伙的眼中,锦曦自打打理铺子后,形象就已发生了逆转,如今,若不是亲眼瞧到她把桃枝给拉回来,说出去谁信这一切竟然是锦曦做到的呢?当下,村人们看着锦曦的目光,崇敬又钦佩!
“王大夫,接下来这事儿我就爱莫能助了,还得劳烦你老出手给我表姨好生诊断下!”锦曦对王大夫清声道,没有半点居功的样子。
王大夫行医多年,遇到的疑难杂症不少见,但锦曦这一招急救溺水之人的法子,却是让他大开眼界了一把,心下正想着日后若是得空,一定要好生跟锦曦姑娘讨教下这奇异的救人之法。自己对那溺水女子束手无策,锦曦姑娘不仅救活了那溺水女子,还对自己这般恭谦,王大夫赞赏的看了锦曦一眼,点点头,上前来给桃枝认真查看起来。
翻眼皮,探鼻息,把脉,看舌条,还有一些其他的锦曦瞧不懂的专业诊治手段,孙氏回过了神,紧紧抓住梁愈忠的手,紧张兮兮的看着王大夫的表情,孙大虎和孙二虎他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大夫,周围围观的人一个个探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
桃枝虽然被抢回了一条命,但半靠在锦曦身上,垂着眼,呼吸弱弱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色的。垂着眼皮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似乎下一刻还会提不上气儿的样子,还是着实让人担心。
须臾,王大夫收了手,倒剑眉动了动,道:“性命无堪,就是寒气入体,回头开几副温补的药好好调剂一番,理当不会大碍。”
得到桃枝表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锦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手按在桃枝的肩上,问:“表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落到水里的?他们说你是投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枝眼皮动了动,抬眼看了锦曦一眼,目光在边上围观的人群中掠过,又垂下眼,低声虚弱道:“曦儿,我没要投水,是我自个不小心踩踏了。”
“踩踏了?”锦曦蹙眉,瞟了眼河边,这好长一段时日没有下雨,河边干燥的很,怎么可能会踩滑?
“表姨,你莫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今个你就当着这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我和我爹娘都给你做主!”锦曦大声道,想到上回李长根对桃枝的欺侮,锦曦怀疑这一回莫不是又有村里不怀好意的人作祟?一次可以为了顾及声明而默忍,可第二次再忍,就不好了,锦曦可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杀鸡儆猴是必要!
“表姨,你莫怕,不管是谁欺负了你,你说出来,我一定要揪他送官法办,这叫蓄意谋杀!”锦曦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伙一直在议论,从她们杂乱的议论声中也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显然这些人也都是事发后听闻了风声才赶过来的,谁也不是起初的第一目击者。
见桃枝还是缩着肩膀不言不语,孙氏在一旁急道:“曦儿,我来说。”
从孙氏口里听到的事情始发是这样的:早饭后梁愈忠和锦曦去了镇上,桃枝收拾完碗筷便提出要去村西的河边采些忍冬花回来做花样子,孙氏正好要出门去给崔喜鹊回话,两人就顺道了一段,在崔喜鹊家门口分道扬镳。孙氏在崔喜鹊家坐了一会,外面崔孔雀家的大小子狗蛋从外面跑进来,说瞧见桃枝表姨跳了河,孙氏震惊,崔喜鹊当即就找了她家隔壁的邻居去镇上捎话,两人就匆忙赶来了河边。
“曦儿,我和你母亲赶到河边时,正好瞧见梁礼胜把桃枝捞出水,见我们过来梁礼胜就把人交给我们,他自己跑去村里请李大夫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瞧见的这样子了。”崔喜鹊接过孙氏的话茬,快言快语道。
“我二哥呢?”锦曦问,大家到处瞧,都没瞧见梁礼胜的身影,也不见李大夫的身影。
崔喜鹊揪出一个小男孩,推到锦曦面前,道:“狗蛋,是你说亲眼瞧见桃枝表姨跳河的,你过来,跟你曦儿姐的面再把当时的情景说一下!”
崔狗蛋就是崔孔雀和杨爱民的大儿子,今年七岁,跟梁礼柏和锦柔差不多的年纪。不过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男孩子的皮实,相反,白白净净的,有点偏阴柔,一副老好人受气包的模样。
“我不敢说,柏小子说我要再跟大人说这事,往后就再不跟我玩,还要见我一次打一次!”崔狗蛋扭捏着直往崔喜鹊身后躲,崔喜鹊揪住狗蛋的耳朵大骂:“你个男娃子怎这么胆小怕事?当着我们大人的面,谁敢打你一个试试?小姨我不抽下他一层皮来!”
即使如此,崔狗蛋还是直躲,打死都不敢再说。还是梁愈洲瞧不下去,从崔喜鹊手里解救下狗蛋。
“当务之急,还得尽快把人送回家去!这里风大!”王大夫提醒道。
王大夫话音一落,孙二虎便率先蹲下身:“曦儿,快把你表姨扶到我背上来!”
锦曦和孙大虎赶紧把桃枝扶上孙二虎的背,孙二虎背起就朝官道那边疾步而去,孙大虎跟在后面扶着,梁愈忠帮着王大夫拎着医药箱子往马车那边而去,春柱家的和大牛家的一左一右搀扶着孙氏跟在后面往村里去。
围观的村人没有散去,而是留在河边继续兴致勃勃的围观这事的始末。
“梁礼柏?”锦曦眼睛眯了眯,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梁礼柏赶紧往老梁头身后躲,锦曦一指梁礼柏:“柏小子,你给我出来!”
梁礼柏自打上回锦曦家乔迁被锦曦打了一顿后,就开始怕她了,这会被她这一指一喝,吓得身子一抖。老梁头眉头直皱,很不悦的看了锦曦一眼,但桃枝这事事关严重,他也不能太包庇,把梁礼柏从自己身后拽出来,沉声道:“柏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说!”
梁礼柏胆怯的看着锦曦,用力吸了一口青鼻涕,道:“不关我的事,是、是、是礼青哥要我们用土巴块砸她,她躲着躲着,不小心滑倒了就栽到了河里去了!”
“柏小子,你可别浑说,青小子是你哥,你可别给他泼污水!”老梁头沉声低喝梁礼柏,脸色很难看。
锦曦嘲讽的目光看着老梁头,老梁头尴尬的皱起眉头,对梁礼柏道:“我的意思是,柏小子随他娘,说话向来就每个准的!诶,柏小子,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别添油加醋的!”
梁礼柏不干了,嚷嚷起来,道:“爷偏袒哥哥,我没扯谎,就是那样子的,是礼青哥骂桃枝表姨是狐狸精,勾搭男人,骗吃骗喝,还让我们扔土巴块砸她,把她砸到了水里,我们吓坏了,要去喊大人来,礼青哥不让喊,说她是个勾搭人的狐狸精,后来是礼胜哥跑来了,跳到河里捞起来了……”
梁礼柏断断续续的说着,锦曦从中捕捉到几点有用信息:一,这事梁礼青是始作俑者,二,是梁礼胜救起的桃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