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只是在自欺欺人,只差了一夜,难道真有办法吗?就算明天皇帝开了金口赦免,可是司徒贵妃怕是早一步去告诉了太后。这两位天罡最尊贵的母子要发生了争执,到时候恐怕还是得牺牲了她。搞不好原本只要去冷宫,太后凤颜震怒之下,倒要把她生吞活剥,岂不冤枉!
所以,秦可儿倒宁愿皇后和司徒贵妃妥协,把她送往冷宫就万事大吉。皇甫敬轩……她的心脏瓣尖蓦然一痛,才发现自己的心灰意冷,竟是来源于他。
四皇子将于下月初大婚,时隔一月,便将迎来三皇子的大婚。还是让她眼不见为净吧!秦可儿想着,忍不住黯然神伤。
皇后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待要再提点几然,也怕这位皇帝眼中的红人,日后便是第二个司徒贵妃。倒还是这样懵懂的好,至少由得自己摆布。
于是,她只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算了,你且歇上一宿,本宫再来想想法子。但愿皇上仍念着旧情,圣心独断,倒还有些生路。否则,也只得去冷宫了。唉,再进去一次,哪里还有出来的时候啊!”
秦可儿听得最坏不过去冷宫罢了,心下大定。虽然往后还有诸多年月,但至少目前还能去伴着梅妃,倒也不急,于是安静地行了礼,便去偏殿歇息。
月色皎洁,星河璀璨,满天的银辉,从窗台上落下来。秦可儿似醒非醒,耳边听得树叶的簌簌声,才怔然地明白,她此刻并不是在晓清殿,而是在皇后的中宫。
她心里微微忐忑,干脆披着外袍坐了起来,倚在床畔梳理着皇后、司徒贵妃以及几位皇子的关系。
想得头痛,却还是觉得茫然。仿佛想透了一点,又冒出了另一个疑问。解决了一个疑问,又发现了另一个疑点。
干脆甩了甩头,再度钻进了锦被。皇后待她还算不错,至少薄衾软枕,很适宜睡眠。悔不该听信了五皇子,竟真的一步步地就这样踏进了他们的陷阱啊!
想到这里,便又有些怨怒。明明这种出宫的方式,三皇子也可以带她出去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议过,哪怕冒一丁点的险,恐怕也非他所愿吧?
她终究不过只是这些皇子们拈在指尖的棋子,由着他们颠倒倒去的玩而已。
“唉,倒不如当年还留在冷宫,梅妃姐姐也不过因我多苟延残喘了一年半载的时间,哪里值得……如今倒好,在外面转了圈了,还得回去!也不曾帮梅妃姐姐做得什么,但愿我去与她作伴,还能让她多活两年罢!”喃喃地低语着,秦可儿翻了个身,现度闭目。
想到梅妃,那又是心里的隐痛。连王正来都说,恐怕她已拖不过这个夏季。窗外已是树木葱茏,离夏季结束,也不过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
那么美好的生命,怎么能够就这样就离开?秦可儿痛恨太子的懦弱和举棋不定,明明知道没有可能,为什么不干脆放手?哪怕在宫殿里独善其身,凭着梅妃的智慧,也能够在这个人吃人的后宫,安然终老。
在她看来,皇后不可能凭着一个晚上,就翻云覆雨,打破司徒贵妃亲手布下的局。倒不如这几个月去冷宫好好陪着梅妃罢……这是秦可儿替自己打算好的结局。
谁知道,她还是失算了。
第二日被带往正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个被带上中宫大殿的纤丽人影,她忍不住大吃一惊:“梅妃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大殿上,连太后和皇帝都惊动了,正坐在主位。秦可儿急忙行仪,心里隐隐夹杂着不安。
难道……梅妃也掺杂进去了么?不,不会的,梅妃既无所求,她不会害自己的。秦可儿想起两人相处的点滴,还是很坚定地排除了这个想法,只是迫切地盯着梅妃。若非还有两个嬷嬷拦在她的前面,她很想扑上去,扶住梅妃摇摇欲坠的身子。
很显然,梅妃的健康状况,甚至比上次看到的时候还要糟。她虽然穿着桃心红的宫装,却只是把那张脸,衬得更如宣纸般惨白。这样跪着,身形也仿佛随时就要倒塌下去似的。整个人单薄得像是一张纸,风一吹就会随时被吹上天去。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梅妃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却笑得秦可儿整个儿莫名其妙。梅妃是什么意思?这回出的事,可全是她自作自受,跟梅妃有什么相干?难道她几次进出冷宫,司徒贵妃也拿出来说事儿?但这不算什么大罪,似乎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来节外生枝才是。RS